“不错,这也是你给的,就如同先前的宠爱,也不过是你给的,你觉得需要你觉得趣味,便给了。”沈旻珺淡淡而谈,“你却不会想想我需要什么,我需要的,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让我活着出生,再不该让羊仙姑替我占卜,更不该带着弟弟把年幼的我独自一人抛在凤凰城内举目无亲,更无人手可用,最后不该让我离开兔族……那日我说,我不是沈王爷并非玩笑。只有我不是沈王爷,我万可活下去,但现在留在你身边的长子只可能是沈王爷。您又要我有何脸面出现在凤凰城内?一个败君之姿。”
“呵呵,事到如今却是在责怪我这父王,不好好检讨自己的过错?”沈灏珏心中虽然愤怒异常,脸色笑意冰冷,却并未正面回答。
他不知自己该如何责骂那不争气不懂事的蠢货,做错了,便是责怪别人,妥协责任,最后寻死觅活?
沈旻珺听着整个人如失去傲骨般,瘫软在车上,望着车顶,许久,“父王打算回去如何责罚我?”自己已经脸面无存,或者回去自然会被人耻笑,还好意思苟活于世。
再加上父王的责罚,就算不重,却也毫无脸面。
更何况他过去的部下,又如何由脸面在别人手下做事?
自己岂不是还要殃及他们?
“这些不是你该管的!”武不成,文不行,如今倒是与他闹脾气,连孔雀一族的傲骨说丢便能丢?
沈灏珏当真是有几分看不上那长子,过去还觉可爱,想着小时候的疼惜,倒也罢了,养在身旁而已。
可如今,他却觉得没必要。
既然他不愿留在凤凰城,那今后就待在凤凰城内终老吧!
第二日,一行人再次回到凤凰城内。
气势浩荡,百姓夹道欢迎,沈王爷那一身白羽便是在躲闪也不可能全部藏的起来。
想着便干干脆脆的入了城门,可尚未跨入大殿,便有老臣拼死启奏。
“将大人何事?”沈灏珏不满的回头,站在台阶上房,他左右两侧便是他的两个孩子。
“我皇啊,你如何能让那不祥之子再入城池?”那老臣高举双手,徐徐拜下,“王当年宽恕,并不在意沈王爷的所作所为,还给他凤凰城,可他却惹来争议,让武林中人指责不会管理城池,民不聊生!甚至让人推翻!这等,这等!他又有何脸面回来?入住皇宫?”
沈王爷看着,他也只是看着,冷眼旁观。
沈玉谷很好奇,他居然没点反应?
“我做之事,无需你来插手!叉下去!”沈灏珏说着便不耐烦的挥手。
“王啊,我皇!当年老臣等人便说,他不可留!不可留,王为何不效仿绍辉君?!”被越推越远,却依旧咆哮远至。
沈灏珏联想昨夜同样有人与自己说,为何不效仿绍辉君,不由下意识看向那人。
白发,红目,平静如水,却不见涟漪。
莫名的,心中有些发虚也有些懊恼的悔恨,他昨夜似乎……
想着,又觉得自己并没过错,他是那小子的父王,岂有自己赔罪之说?更何况他给了他一次次生的机会,他自己要放弃不提,还多次责怪自己这做父王的。
他不记得,小时候亦如此教导过!
甩袖入宫,“自今日起,一直到祭祖之日前,都不得出你的凤首宫!”
“是。”沈旻珺领命退下。
反倒是沈玉谷微微有些不安,“父王,哥哥被当众羞辱……”他为何不训斥那老臣?
“这是他自找的!”沈灏珏咬牙切齿,先前那表情是做给谁看?
“可,父王不怕哥哥寻短见?”沈玉谷微微不安。
“他会?”沈灏珏显然是早已看头了那小子,“如若真要死,早死了,被兔族所救那日^他还有羞耻之心,便早死了。昨夜还威胁我说回凤凰城便带着他的尸体回去,可如今还不是好好的?”
沈玉谷不知说什么,只是张了张嘴,又闭上。
他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哥哥的性子骄傲而倔强,又如何可能这般轻而易举,无所谓的被父王带回后还面对羞辱也毫无反应?
他总觉得……有事情发生。
只是眼下,父王还在火头上,自己多说无益,还不如他先派人盯着点。
代见父王离开后,沈玉谷立刻火急火燎的转头命令身旁的侍卫,“派几个身手好的给我盯着凤首宫,只要我那哥哥出了点问题,全都别给我活了!”
“是!”领命而退。
要不是那侍卫是沈玉谷的心腹,料不准心中还有几分不快。
沈旻珺回到常住的凤首宫,心里有些疲倦,靠在椅背上,揉着太阳穴。
双目眺望远方,却无焦点。
出乎沈玉谷意料的却是其后几日,他那兄长,既没有上吊自尽,也没寻死腻活。反倒是入往日一样,吃饭、习武、看书、写字,难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心中那抹难以安心也逐渐被时间摸退,甚至放松了几分警惕。
出兵便要祭拜祖先,并在当日列出功臣与罪臣,对沈旻珺的赏罚也在那日。
由羊仙姑挑出黄道吉日,三日前君皇以及其两位子嗣带头,戒斋三日,焚香沐浴,百官跟随。
夏日早已退去,秋日的风光沾满街头。
今日第一片落叶飘下枝头时,沈旻珺已经起身,外头尚未日出,但他知道离祭祀还有两个时辰,而他还有一个时辰便该与父王回合。
走下床榻,微微舒展背后的羽毛,他回头看着,看着忽然不由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