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望闻问切下来,温琪皱着眉看向刘夏和玉珠。
“王妃的饮食起居都是你二人经手?”
“是,娘娘自有孕以来,奴婢们都慎之又慎。”
刘夏坦荡的回答了温琪的问题,虽然看不出来眼前这个年轻男子的医术有哪里比之前永王府的老大夫强,但王爷亲自带回来的人,总不会错的。
“王妃每日所食之物,你都查验过?”
“是,奴婢可以保证绝无半点伤胎之物,更不要说是毒药了。”
刘夏百思不得其解,梁婧的毒到底是哪里中招的,明明已经很小心很小心了。
“有什么东西娘娘每日接触,经手之人最多?”
温琪没那个闲工夫一样一样查验有毒没毒,索性从最复杂的开始入手,屋子里在温琪进来时已经大体打量了一遍,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刘夏和玉珠听了温琪的问话,面面相觑着回忆了一下梁婧每日必须要接触的东西,突然玉珠的目光动了动,落到了妆奁台上那个琉璃瓶里。
刘夏后知后觉的跟着将目光调转了过去,也是一阵惊疑不定。
温琪顺着两人的目光将那琉璃瓶拿了起来,打开琉璃瓶塞,倒出了些粉末仔细查看。
杨之敏神色凝重的坐在那儿看着刘夏和玉珠,指了指温琪手中的琉璃瓶。
“什么东西,哪儿来的?”
刘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玉珠见状也赶忙跪下。
“回王爷的话,那是极品珍珠粉,太医查验过说每日少量服用对胎儿确实有好处,娘娘才坚持每日在睡前喝的燕窝羹里加一点珍珠粉的。”
杨之敏搁在几案上的手,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那声音就像催命锣鼓一般,让本不想开口的刘夏头皮一麻,磕下头去回答道。
“是......是王妃娘娘的嫂子命人送来的。”
敲击声一顿,杨之敏将目光投向床榻上的梁婧,显然梁婧也不相信自己嫂子会害自己和腹中的孩子。
眼下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温琪身上,温琪正拿食指沾了些许珍珠粉塞进了嘴里。
“上佳的珍珠粉粉末色泽洁白均匀,不含杂质,摸时手感细腻柔滑,易吸附于肌肤之上,闻则似有淡淡腥味,而绝无其它的异味。劣质的珍珠粉服用时会有臭味,这琉璃瓶中的珍珠粉不论是质地手感还是气味都是上佳珍珠粉。”
梁婧闻言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然而才松下来的神经在温琪吐出口的“但是”二字时又提了起来。
“但是这珍珠粉我方才尝了一些,隐隐品出了一丝臭味,为了验证我的猜测,王妃娘娘,这瓶珍珠粉就得得罪了。”
梁婧还未反应过来温琪的话,就看见温琪将琉璃瓶对着自己的嘴巴倾倒过去,大半瓶珍珠粉被温琪吃了下去。
刘夏吃惊的捂住自己张大的嘴,先前还不看好这么年轻的大夫,没想到这个温大夫这么豁得出去!比那老头子好太多了!
温琪满嘴的珍珠粉,干的直瞪眼,玉珠赶忙倒了杯茶递了过去,没想到温琪摇头拒绝了,微张嘴唇说道。
“白水。”
“哦,是,奴婢这就去倒。”
为了慎重起见,温琪不能让茶的苦涩味遮盖住珍珠粉里极淡的那丝异味,用白水送服是最能检验真相的。
玉珠端来冷热正合适的白水,看着温琪一口气喝下去,鼓了鼓腮帮子将嘴巴里的珍珠粉全数咽下后,闭着眼回味了一下,再睁眼已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毓王殿下,问题就在这珍珠粉上,下毒之人很是谨慎,只掺杂了一点劣质的珍珠粉,毓王妃娘娘服用这珍珠粉也有月余了吧?有孕之人身体较常人敏感,所以这么快就发作了,若是身体康健的常人,按这剂量怎么也得服用上个三五载才会发作。”
梁婧已经完全听不清温琪后面说的话了,此刻只觉得浑身冷的厉害,明明屋中烧着地龙,身上盖着被子,可梁婧还是觉得冷。
杨之敏吩咐刘夏和玉珠好生照看梁婧,自己带着温琪离开了正院去了前院书房。
正院的动静传到了侧妃院,正在给腹中孩子绣肚兜的童漫娇一惊之下扎了自己的手指,细小的血珠立刻冒了出来污染了金灿灿的福字,这些金线还是梁婧赏给自己的。
当时梁婧抚摸着肚子说反正她也绣不好,这么好的金线放她那儿也是浪费,还不如都给了自己物尽其用。
看着被血珠染了色的肚兜,童漫娇也不管即将完工的心血,操起篓子里的剪刀就将肚兜绞了个粉碎。
“娘娘,您说王爷可会查到夫人头上?”
绯儿小声的问童漫娇,话音刚落童漫娇骇人的眼神就转了过来,绯儿忙抿嘴低头。
虽然这次被梁婧逃过一劫,但童漫娇相信周氏做事绝对扫干净尾巴了,这件事只会是春娘背锅。
至于杨之敏要怎么处理,童漫娇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梁婧和腹中的孩子逃过了这一劫,后面还有更大的劫难等着她们母子二人呢。
杨之敏背着手站在书架前,温琪第一次来杨之敏的书房,也不敢乱看什么,老老实实的低着头看着自己鞋子上的花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靴子上竟然还有银灰色的暗纹呢?
温琪的吃穿用度在温家举家搬来京城前都是靠着童府的,现在脚上这双靴子也是童大夫人命人送到军营的。
“你觉得是春娘吗?”
杨之敏的声音陡然在安静的书房内响起,温琪下意识左右环顾,发现的确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