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天凉当心着了风寒。”
秋心瞧着蒋荣华衣着单薄的坐在窗边望着窗外,心下一闪而过的心疼,赶忙拿过架子上的披风裹了上去。
“怕什么,不过就是风寒,此刻即便我就要死了,恐怕也就如水滴入湖,没什么大风浪的。”
蒋荣华抬手捏了捏秋心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肩上多了的份量并没有让自己觉得暖和多少,反而觉得心更寒了些。
秋心嗫嚅了一下,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安慰道。
“娘娘千万别这么说,皇上从前最见不得您有个生病痛痒的......”
“你也说了,那是从前了。”
蒋荣华收回落在宫殿门口处的目光,缓缓转过身,那扇门那条青石路,一切如旧,唯独少了那道明黄色的身影。
“如今他有了嫡子,哪里还会记得我,记得我们的安阳......”
蒋荣华提及安阳,那颗心又痛了起来,秋心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又惹主子伤心了,抬手就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娘娘,皇后娘娘出了月子,皇上想必就不会再这么守着了,娘娘依旧是宠冠后宫的贵妃。”
“纵使再受宠,也抵不过有子万事足,我与她终究是差了些运气,没想到她这样的身子都能扛得过来,而我的安阳就这么离开了我......”
秋心看着潸然落泪的蒋荣华,急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暗暗责怪自己多嘴。
蒋荣华半趴在桌案上哭了一会儿,哭的累了才抬起头来就着秋心手中的帕子净面。
看着平静下来了的蒋荣华,秋心犹豫了下还是说道。
“听闻淮王妃不喜淮王世子妃,第二日便要给她立规矩。”
庆国公府虽然根基浅薄,但要打听这点小道消息还是很容易的,更何况淮王府正妃院的这个事儿压根儿没有下封口令,当日便传的人尽皆知。
蒋荣华闻言微微红肿的眼眸眨了眨,那日远远的瞧见了穿着喜服的两人,远远看着还真有那么点金童玉女的意思。
“妍阳郡主是托了娘娘的福才得以当上郡主,又指婚了淮王世子,论理怎么也该来宫里给娘娘磕头敬茶才是。”
秋心是真的替蒋荣华打抱不平,那日淮王世子夫妇进宫敬茶,主子远远的看着,明明两人都瞧见了,愣是当没看见出宫去了。
蒋荣华大抵是最近遭受的打击一个接一个,对敬茶这样的事完全看淡了,甚至反过来安慰秋心道。
“敬茶敬的也是正经婆婆,名义上的嫡母,哪个都与本宫无关,她来敬哪门子茶。”
“那也该来宫里看看您.......”
秋心突然便不说下去了,之前和童清妍闹了些许不愉快,大约也回不到母慈子孝的样子了,可看着贵妃日日消沉,秋心突然又怀念起了童清妍初来宫中的样子。
蒋荣华不知想起了什么,站起身走到小佛龛前,看着慈眉善目的观世音,蒋荣华双手合十默默念诵了几句,抬手缓缓伸进观世音玉像之后掏摸着。
“这对玉镯日日受香火浸染,这些年头下来已经有了几分若有似无的檀香,算是个成双成对的好东西吧,给淮王世子妃送去。”
秋心看着蒋荣华从观音像背后掏出来的布图,里面静静躺着两个玉质相差无几的玉镯,顿时瞪大了眼。
“这......这不是当年皇上亲手打磨的,要给安阳郡主做嫁妆的镯子么?”
也不怪秋心会记得,这对玉镯当时嘉康帝便是在这禧瑞宫日夜雕琢出来的,为此还熬了好几个晚上,都是秋心当值伺候的。
“没想到本宫也沦落到了需要讨好一个小丫头来争宠的地步,拿去给她吧。”
蒋荣华不再看第二眼,就将镯子交到了秋心的手上。
这个她不用问,秋心也知道是说的妍阳郡主,那个因为和安阳郡主有几分相似靠着贵妃一步登天的民女。
秋心本想再劝一劝,可想到贵妃如今的处境,那些冠冕堂皇的话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最可悲的不就是这样么,荣辱皆系于一人,皇上曾经有多紧张禧瑞宫,如今便有多紧张嫡子与凤梧宫。
秋心小心翼翼的将玉镯揣进袖袋里,拿着禧瑞宫的令牌便出宫去了淮王府。
经过那日伺候早膳,陈嫣不希望自己再遭罪,又因为宋湛摆明了维护,对付童清妍自然不能再用小手段,一切都从规矩上名正言顺的教训。
秋心赶到淮王府时,童清妍正顶着装满了水的海碗在走路,曲麽麽像模像样的抓着一把戒尺站在廊下。
童清妍余光瞥见了有人站在正院门口,头上顶着个装满水的海碗走了四个来回早就累了,索性头一歪身子一晃跌倒在地。
“哎哟,世子妃娘娘你怎么连个水碗都顶不好啊?!”
曲麽麽一见砸的粉碎的粗瓷海碗,当下心中大乐,忙不迭地开口挤兑,刚说完一句就发现了站在院门口的秋心。
曲麽麽也不是个傻子,能大摇大摆走到正妃院的生人,看这一身穿着气度,也得摆个好脸色上前询问。
秋心看着迎面走来,笑的像风中一朵残菊的曲麽麽,心下冷哼。
纵使有了郡主和世子妃的身份,还是摆脱不了被人欺负的命运,这就是小门小户女子的悲哀,终究归因于没有强硬的靠山。
“郡主殿下,奴婢奉贵妃之命来送新婚贺礼,前几日贵妃娘娘偶感风寒未能及时将贺礼送上。”
童清妍在珍珠的搀扶下站起身,端庄的看着秋心走进,又拿出了那对被包裹的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