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仙的家族生平,不论是她自述,还是派人去长春府暗中查探,都是无误。
可那张脸太过像从前的墨准墨太医,自那日替皇后接生离去前,匆匆见了个侧脸,厉太后回宫便是噩梦连连。
若非连着几日这般,身为太后也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冒险。
当年墨准离开的仓促,留下了些许东西都被厉太后收入囊中,虽没有什么厉害的毒,但吃了让人昏沉的药还是有的,对身体也没多大妨碍。
秦姑姑起初坚决不看好厉太后这种以自己为代价将人引出来的做法,可如今看来成效颇佳。
“白医师在宫里的日子怕是久不了了,太后您也不能继续这么病下去,否则后宫那些个歪心思的人怕是要耐不住了。”
秦姑姑明眼看着这些时日下来,那些个后妃们早已没了耐心,侍疾也越来越敷衍。
“那些个没脑子的东西,整天在哀家面前晃来晃去,哀家都嫌碍眼,往后不用再让她们来了,该怎么说你知道,去吧。”
“是,老奴告退。”
童清妍来癸水一事,瞒不住任何人,陈嫣自打知道了这事儿以后便有些坐不住了。
“既然来癸水了,也该安排着伺候世子爷了,总不能一直让阿湛素着。”
望着眼前排成一排的托盘里,各色的补品,陈嫣仿佛看到了孕肚挺着老高的童清妍。
曲嬷嬷这些时日因为王妃不再折腾世子妃,着实憋屈了些,眼看着世子妃来了癸水,王妃更加不去计较,顿时慌了。
“娘娘如今怎么就盼着世子妃怀上嫡子了呢?!”
悄悄话说的声音再是细小,内容震撼也一样会让人反映强烈。
曲嬷嬷的一句话让本来心情甚好的陈嫣,勃然大怒,扭头怒视道。
“昏了头的老东西,你在说什么?!”
“王妃恕罪,奴婢...奴婢实在是有话不吐不快呀。”
陈嫣的怒喝,一屋子的下人结结实实跪了满地,曲嬷嬷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其他人极为识趣的站起身往外退。
袁氏依旧没个正经当差的样子,陈嫣对这个半道来的曲嬷嬷也逐渐习惯,多少有些放纵,只是没想到今日竟敢这般大胆。
曲嬷嬷显然也是摸通了淮王妃的脾性,利索下跪认错,赶快抛出话头,不怕王妃不按耐住脾气听自己一言。
“人都出去了,想说什么快说。”
一屁股坐下后,端起茶抿了一下口,降降心头之火,到底是有些上年纪了,情绪起伏一大头就隐隐泛晕。
眼看着王妃的怒火压制住了,膝行几步上前,前倾了身子压低嗓音说道。
“世子妃来癸水那日是差了人去请了大夫的,奴婢当时就瞧见了原想着也是情理之中,可没想到那大夫走了后世子爷飞奔回府,二话不说就直往鹣鲽轩主院冲去。一路上请安问候的人一概未理会......”
“那又如何?!”
不怒自威的眼眸里满是疑惑,斜斜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老妇人,还是没弄明白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娘娘怎的还是这么心慈?!从前世子爷回府,第一个总是来跟您请安,如今便这般只惦记着世子妃,若世子妃再有了身孕,岂不是母凭子贵更加挤走了本该属于您的风光荣耀?!”
曲嬷嬷也是有了子嗣的女人,自然秒懂了王妃的心,这一番话着实说到了陈嫣心里。
这个想法若无别人点破,可能陈嫣还不至于想的到,如今曲嬷嬷这般一说,陈嫣登时便觉得后怕了。
眼看着座上人的神色从最初的平静变成了惶恐不安,曲嬷嬷心里那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世子妃再好也不会用到自己,只有王妃牢牢把控住王府内院,自己作为王妃身边的第一人,才能掌控大权,做下人中的头一个。
陈嫣平复好心绪,再看那些补品宛如蛇蝎环伺,叫嚷着让人全撤了。
颤抖的手紧紧攥着帕子,抑制住了砸碎茶盏的心,至于那条帕子逃不过被丢弃焚毁的下场,即便它价值千金。
“那依你所言,难不成让她难以有孕?”
曲嬷嬷费力的站起身,借着衣袖的遮挡揉了揉自己的膝盖,悄声说道。
“王妃若是这般做岂不是离间了自己与世子殿下之间的感情?”
“那怎么办?让她早早怀上子嗣不好,若是怀不上也不好。”
陈嫣与曲嬷嬷在屋里的对话,旁人是不知道的,童清妍好不容易甩脱了大姨妈的纠缠,满脑子都是牛羊肉。
春日的时光最该来个锅子,带着点北地春日的凉意,在庭院里吃着鲜美无比的锅子,绝对是人生最幸福的事。
珍珠的刀工又精进了许多,片的肉厚薄均匀肥瘦相间,看着就惹人垂涎。
双喜和飞翠合力布置好了吃锅子的食材,眼看着自家主子跃跃欲试,赶忙拦住。
“您现在可是世子妃,万不能像从前那般不讲规矩了,不然指不定又被谁传到了王妃跟前,才消停几日啊。”
“哎......你们说的对,可是吃锅子就得自己动手才舒坦啊……”
童清妍认命般放下想自己弄筷操控食材的主意,坐在凳子上看着咕嘟冒泡的锅子,用眼神示意放什么。
从前在童府,吃锅子都是五人一块儿吃的,又热闹又美味,如今锅子依旧是那个锅子,可味道却大不如前了。
飞翠四人自然看得出童清妍的闷闷不乐,可如今身在淮王府,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线就在身边,哪里还敢放肆,那样率先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