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毅的司机载着我离开新区筹备委员会,回到棠城繁华市区的时候,棠城天色渐晚,天空呈现出一种古铜色的质地。我们飞速疾驰了一座复杂的立交桥,从繁华的高耸如云的钢铁森林来到鳞次栉比被古建筑为主体的区域。
这辆奥迪a9全程都在超速。司机是王毅的远方亲戚也姓王,他还在为交警扣他24小时感到不爽,王毅让他送我的时候,他刚从局子里放出来不到两小时,所以一路上他闷闷不乐,不太搭理我。
他的皮肤有些黝黑,肌肉发达看得出来是当过兵的,很帅气,但是有些孩子气。我猜王毅的性格爱好影响了他雇佣员工的喜好,不过雇这样的人多了也好,至少从面上看起来,他们公司的人不好惹。
我没有问他其他问题。我的年纪跟这个驾驶员相差甚远,没有啥共同话题。神经引擎在我脑海中飞速运转,亚光几个数据库数据正在清洗中,与我相关的资料被神经引擎各种打标签锁定,很快数据量就高达几百个tb。
就我主观感受而言,我并不喜欢自己被人窥探,尤其是我以前肥胖的ròu_tǐ,如今被做成标本一样,放在他们冷库中透明玻璃箱中监控着。之前手术的视频文件还在,我的核心数据档案与以前的身份信息做了上万项的数据关联。
能查看这些数据的高管居然高达150多人,这还不包括蚊子项目组与星辰项目组几千个开发人员,这不严谨的保密级别,我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试验品,我的数据被他们毫无尊重的放在数据库中任人访问。
车辆在天府大道的辅路入口急刹车插入辅路塞车的队伍,屁股后面的几辆车差些收势不住,险些酿成连环追尾车祸。有几个司机下车逼近,在车窗外破口大骂。司机摇下车窗,凶狠的对那些人怒目而视。
随即车辆掉头随着车流拐向一条窄的多街道,我开始对窗外的街景感兴趣起来。无论在哪,城市的景象总是有相似之处,街边无非是一些铺子,一个个店主和顾客。这应该是地球人类进入文明时代的标志,也是如今社会的精髓之一,不管街道建筑如何变,商品流通交易都是地球上最底层、最基础的东西。
即使这里两边银杏树遮掩了天空,背后看着像是富人的居住区,也毫不例外。那些街边商铺挂着光怪陆离奇怪色彩的招牌,有音乐教育与早教,小超市、火锅、川菜馆的小商铺,到街头停着售卖水果的小摊贩,都显示人们在兢兢业业的做生意。
许多轿车在路边走走停停,迂回躲避着拥挤的行人,火锅店里热气腾腾,人头攒动。虽然我坐的这辆豪华轿车能彻底隔绝外面的声音,但是看到周围景象,我仿佛能听到窗外我熟悉的熙熙攘攘的嘈杂、促销喇叭放出刺耳的喊号声。
棠城的人口主要是西南诸省的移民,放在百年前,有过湖广填四川的说法,按道理说你应该会听到各地方言的样子,可是放在现在依然好像还是说川普的多些。当然,随着经济的发展,西南的火辣饮食文化的输出,你在这里能看到各色肤色人种,轮廓分明的黑人、肤色雪白的东欧人,而且仔细观看还能看到来自南亚的菲律宾人。
真休闲。
这个念头在我脑袋里一闪即过,好像阳光消失不间,被五色灯光替代。我皱起眉,努力抓回为什么会有这个念头的关联。
这里比我以往的城市优雅多了,我卖药的城市人流往往像潮水一样涌动,在车与车之间穿梭不休。沿海城市的人们习惯推推搡搡,挤来挤去,看到前面堵住不动了,就会想办法绕过去,公交地铁上不去,会有人把你推进去,你甚至可以全程不落地的挤到下车点。
棠城这里的街头生活休闲多了,在我这个外地人看来,晚上不到6点就开始下馆子吃火锅,是其他城市刚下班的点。这里可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是却是其他城市羡慕的休闲美妙。
“这里这么多的渝富桥,是什么意思?”
当渝富桥这种霓虹招牌第三次扫过我的车身时,我指着大大的三个字问司机。
司机冷笑着说道:“川渝特色,品质的保证。那里号称能满足你所有的需求。如果你想找姑娘,这里是连锁店,到里准没错,她经过高级培训,当然你想欲仙欲死这里不行,这里就是洗洗脚按按摩,但是你可以带回去,3000就可以了。”他朝前边的渝富桥努努嘴“不过,这里的女孩老板是看不上的,估计你没什么兴趣。”
店铺在街的尽头突然消失,两边的店铺变成了树木,我脑子里也一下子变得空荡荡起来。
“前面就是中华园小区了,以后你要出来去哪,直接跟管家说,他会安排车。”
“建在市中心的别墅?”
他耸肩说道:“挺贵的,十多年前这里就上千万了,现在好像翻了三倍了。挺稀有的,就是老了点,是我的话,我宁愿去住城南,那边房子新一点,没这么潮。”
轿车轻盈滑行经过小区的闸机,停在一个欧式建筑面前,我钻出车厢,仰视三米高的大门,铁艺制作的铁门需要人手动推开,司机说的没错,年代相当久远的建筑,仿欧的风格说明了当年的流行。现在好像有钱人都喜欢大平层,这种独栋小别墅好像消失在销售推荐栏里。
我谢过司机,关上车门,目送豪华轿车渐渐驶远,很快就消失不见。我回头进入别墅的院子,身穿礼服的管家向我行礼。
这别墅院子挺大,右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