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不能言,眼不见色,这里就像时间停止的那一刻,没有光,没有风声,没有温度,没有味道,但是过往的回忆历历在目,却又不能忆起全部,难道这就死后的世界?
还是手术失败了,我活在了一个自我的空间?对着脑海中的灰蒙蒙的一片,我不由的猜测到。
我和我的朋友,这一代大多是独生子女,没又老一辈那样兄弟姐妹几个,小时候父母远赴城市打工,我是由爷爷奶奶带大,玩伴都是同街道的各姓小孩,各自都是各家的独苗苗,加上我们那里的环境,可以说大家都是孤独的。
因为爷爷奶奶他们总是很忙,隔壁街道孩子,同龄的很少,小孩子愿意跟大孩子玩,但是大孩子往往不愿意带小孩子玩。
上学后住校更是独来独往,喊到一起玩的同学,也是一起网吧包夜通宵,你玩你的红警,我玩我的cs,就算是玩个传奇,也还不是一个帮会的,游戏里面攻沙打完了,回学校没准还能搞个板凳拆装大赛。
毕业成年后更不如上学,有的大城市安家,有继承家业,大部分都跟我和老戴一样,各自在各自的城市有自己圈子,有时候常常会想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一死了之,了无牵挂,可真到这里,才发现孤独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不知道时间的进度,你只能静静的等待,等着奇迹出现。
等待应该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刑罚,身边没有一个可以问话的朋友,身边没有一份解闷的读物。
“锰……”
一声金钟撞击的颤动的响声猛然在我脑中炸开,原本灰蒙蒙一片的脑海电火花四溅,翻涌的电火花像闪电一样,一次又一次迸发,每一次闪烁后就蔓延至我的脑海中全部空间,起初只是一两只闪电,慢慢的这些电火花开始密集,越发越亮,覆盖的面积从变越逐步吞噬脑海中所有黑暗,最终脑海变成了一片耀眼的白昼。
白色中渐渐的循序出现一叶黑色轮廓勾勒的花瓣形状,一叶变两叶,两页变三叶。
花瓣一叶一叶的顺时针向内收紧,每收紧一圈,中央的一圈花瓣则缓慢的变为外圈的花瓣,当花瓣最终凝结成一朵花时,花瓣的黑色开始有了颜色。
像是进度条集满一样,外层每一页花瓣由黑化为粉,粉又化为红,红变成紫之后,叶瓣生出金色丝线的脉络,在紫色与金色交相辉映下生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慢慢的花瓣又还是由大紫色褪回红色,又渐渐的淡化成透明的粉色时,脑海似乎某一个部分跟身体取得了一丝联系,这种联系随着花瓣颜色转变越来越频繁,当花朵最外层所有花瓣都完成转变时,整个脑海开始以花朵为中心旋转。
这种感觉难以描述,自己像跳入无底的深渊,周遭的一切快速离你而去,一直往深处坠落,伴随着强烈的失眠感,他告诉你好累,你好累,你该睡一会,睡一觉起来你就会好了。
但是强烈的危机感告诉我,这个时候我不能沉睡。
下坠带来的强烈困意并没有让我屈服,于是旋转的花瓣让下旋的世界加入了火焰,肿胀炸裂一下子充斥了整个感官,每一个脑细胞神经元都传递灼伤的痛苦,它不是一丝一点的疼,而是一亿根针对着你针刺贯穿。
疼痛中部分区域变得麻木,麻木之后那块区域就难以感受的到,我在觉得我在变小,这是一种自我的感觉缺失的恐惧,疼痛每增加一分我的部分就像烟尘一样消失一分。
脑部的空间被极限压缩成一个非常小的半圆,如一个硬币大小,我能感受我与脑海的中建立的联系越来越弱。
不——我怒吼了,即使我知道现在我做不到怒吼,但是我仍然像以前怒吼一样喊出了这个字,用尽力气与这未知抗争,我努力的回想奔跑、阳光、山川河流、我记忆有的一切,通过回忆一生抵抗这灼心的疼痛,我——想活着。
有用,每回忆一分记忆空间就大一些,我会回想坐车去高原,销售时的走街串巷,大学的针灸课程,一直回忆到第一次坐在爸爸的二八大杠上,人生第一次记事。
每忆起一些过去的事情,旋转就会变慢一丢丢。
下坠渐渐停止,金色的旋转的圈线变成一点点的火光,炽热的中心洒出的也不再是火花。
旋转逐渐缓慢,当我能看清旋转一切的时候,我的脑海里那个花骨朵已经如一朵莲花绽开,缓慢的从花蕊中溢出金色透明的液体。
而花朵下金色液体也已在脑海中形成一片金色汪洋,汪洋的海面如同有星辰点缀一般,万粒星辰从海面升起消失,远处夜空繁星点点,但是在海面上有几十颗明亮的星辰像月亮般大小静悬上空。
“锰……”
又一声金钟的撞击声震耳欲聋,只不过这次不是之前脑海中的震荡,而是真真切切真实世界的声音。
“老李,醒醒!”
又听到声来自真实世界的反馈,这声音一如小时候熟悉的急躁,放火烧了他家菜园篱笆暴躁,也有类似那年吃烤小龙虾肚子疼时的他关切的语气。
以前没有过这么多的细节感受,在意的是晚上的网吧包夜钱够不够,周末的假期能不能再长一点,现在这点声音,就让我觉得活着的可爱。
“锰……”
再一声金钟的撞击声响起,这些人难道是在拿着大锤敲打我不成,等等,这是什么鬼?
进度条????
…………
???
我看到我以前无数次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