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懿突然在邹丞相的府中花园里瞧见孟蜻,不由意外至极,出现在她心中的第一个念头是难道他是特意来这里见她的?随即她自嘲地想到,这是丞相孙的满月宴,他应该也是与宴的客人,哪里会是特意来见她的呢?
可是如果他只是来赴宴,又怎会这么巧,偏偏就在这里遇见他呢?
于懿愣愣地看着孟蜻,他对她微笑了一。于懿急忙把头转回来不去瞧他,脸上却有些发热,她拉拉邹雪兰,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去净房。”
邹雪兰道:“我和你一起去。”
于懿和邹雪兰一起进了净房,稍微等了一会儿就出来,她不等邹雪兰自己在园里走着,不一会儿就在一条小道边见着了孟蜻。
她觉得自己的脸又热了起来,便吸了口气,让春燕与月桃留在原地,自己尽量镇定地向他走去,到了他面前,她取出玉蜻蜓对他道:“孟公大概是认错了人,这枚玉蜻蜓应该是孟公送给……别人的。这就物归原主吧。”
孟蜻惊讶地看着她:“物归原主?这是在给于小姐的?”他伸手拿起她托在掌心的玉蜻蜓,这不就是她在八角亭里把玩的玉蜻蜓吗?里面有他的录的音频,诉说着与他记忆中不同的另一段经历。
于懿疑惑地看向孟蜻:“这不是五天前孟公留的吗?”他为何一付记不起此事的神情?
“孟公大概把妾身错认为……错认为你娘了。”于懿鼓起勇气说这句话,脸已经涨得通红了。
孟蜻瞧着于懿,她不像是说谎的样,那天自己在忠毅侯府中不仅仅是偷看过她,还和她说过话,甚至留了这个玉蜻蜓?他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玉蜻蜓,觉得它似曾相识,但又怎么也想不起是从哪里得到它的。
他发现它的尾部与身体连接处有一道极细的缝隙,心中突然一动,用两指捏住蜻蜓的尾部旋转,随之蜻蜓的口中射出一道淡淡的光芒,照在他们身前的地上,青石小径上竟映出了他与一个女的合影。
他们并肩躺在甲板上,她缩在他怀里,笑得眉眼弯弯。他身旁还有一条大石斑。他记得自己钓上那条鱼的那次,可是不记得船上还有别人。而那女虽然要年长几岁,却分明就是身边的于懿!
他震惊地看向于懿,见她也是一脸震惊的看向自己。
于懿知道这枚玉蜻蜓极为特别,却没想到它还能在地上照出画来!而且这画非常逼真,活灵活现,连画上人飞扬的头发都纤毫毕现,简直就像是真的有缩小的人出现在地面上一般。
她大着胆仔细去看这画,发现画上的人虽然衣着古怪,但一个很明显就是孟蜻,另一个则与自己极为相似,说是一模一样也不为过,只不过那女更为年长。想来这就是他娘吧?难怪他会认错自己,确实是非常相像呢。
孟蜻继续转动蜻蜓尾部,翻看着一张张照片,每一张都是他与于懿的合影,每一张照片中的场景都是他记忆中曾经去过的地方。他们一起去过这么多地方,为何他不记得她?!这枚玉蜻蜓内嵌的录音与投影装置肯定是自己装的,但他却对此毫无印象。
于懿见他满脸震惊纳罕的神情,不由讶异问道:“孟公真的不记得那天的事了?”
孟蜻转头问道:“那天在都说了什么?”
于懿边回忆边慢慢说道:“孟公说对你而言,认识妾身是以前曾经发生过的事,又说这一切都已经不会再发生,因为妾身做了一件会改变妾身以后人生的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孟公是认错了人吧,把妾身错认为孟公的娘了。”
孟蜻急切地问道:“在可曾说过,你……在的娘做了件什么事,改变了她以后的人生?”
于懿诧异地抬眸看向他:“孟公原话是这样说的——‘你杀了刑部陈侍郎。一个以后会设陷害死你父亲和侯府所有男丁的人’。”
孟蜻停了脚步,怔怔地望着她。陈侍郎之死果然与她有关!或者说是与“以后的她”有关。如果这是真的,“以后的她”穿越时空,改变了她以后的人生,那么他就不再会与她相识,所以他忘了与她相关的所有事!
于懿被他盯视着,感觉窘迫起来,转开头不去瞧他,心却怦怦地快速跳起来。
此时孟蜻却心乱如麻,只想找个地方静心想一想,他低声道:“在需要独自想想这些事,就先告辞了。”说着匆匆离去。
于懿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去,心里有些莫名的怅然。她正在怔怔发呆,听不远处的邹雪兰叫道:“懿妹,你好了怎么不等我一起走,自己跑这儿来了?让我好找呢!”
于懿收拾了心情,回头睨了她一眼,浅笑道:“还说我呢,你说找我出来透透气的,可一出来就遇见你的三哥,你当我不知道你这心眼里转得是什么心思吗?”
邹雪兰嘻嘻笑道:“那你觉得我那三哥人品如何?”
于懿轻轻拍打了她一:“别乱点鸳鸯谱了,你有那闲心,先把你那一手女红练练好吧。走吧,我们回厅里去。”说着挽起她的手臂就走。
邹雪兰被她拖着走,嬉笑没了,一脸愁苦道:“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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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蜻大步迈出花园,突然发现自己还把玉蜻蜓捏在手里,他苦笑了一,打开终端,感谢许勇和蔡方娅,并告知他们已经无需他们继续相助。
这个时代,入夜后街道上极少有行人与车马,孟蜻离开丞相府后,在街上缓步走了一小段路,瞧见前方有条僻静的小弄堂便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