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懿环视着自己所在的房间,灰色四壁光秃秃的,其实没什么可看,她便把视线移到自己双腕之上,把她抓来的特警在她双腕上各带了一枚金属环,然后告诉她,她不能离开这个房间,之后就开门出去,只留下了她一个人。
于懿抬腕看了看那好像银镯子的金属环,她试过将它们退下,不过它们虽然没有紧扣手腕,却也无法从手上退下。她也试过开门,不过他们只是把手放在上面,就能让它轻易向一侧滑开的门,她依样画葫芦地照做,却无法让它动上分毫,露出哪怕是一丝缝隙。
她在这房间里住了两天,他们没有让她饿着或是吃什么苦,每隔一段时间会送来一餐,还有饮水。到了第三天,在左手的诊所里见到的削瘦女子出现在门口。于懿不确定具体的时间,但他们送来过六次饭菜,中间她还睡过两觉。
削瘦女子坐到于懿对面,冷然看着她。
于懿迎向她的视线,理直气壮地说道:“妾身并非你们所说的那个于懿,也未犯下任何罪行,你们不能把妾身抓到这里。”
削瘦女子向前俯身,这让她本来就高耸的颧骨显得更为突出。她问道:“那你为什么要逃?”
“妾身没有逃,是孟公子强行把妾身带走的。”
“那也是他强行把你带到那个地下诊所?他做手术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逃走?”
“妾身说过,那个地方对妾身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地方,妾身自小在侯府长大,从未独自在外生活过,接连去了这么多奇怪的地方,这让妾身茫然无措。”
“这样说来,如果我们逮捕了孟蜻,他还多一条绑架的罪名。”削瘦女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于懿。
于懿沉默了。
削瘦女子道:“其实你没必要多做辩解,你做过的所有事情都有记录与备案,不会因为你改变了过去就能一笔勾销的。”
“那不是妾身所为。”于懿坚持道。
“从法律意义上来说,那个人就是你。”
“可是妾身对那个于懿所经历的一切都一无所知啊!”
“就是为了让你不再一无所知,才多用了两天。”削瘦女子边说边在她的终端上操作。
于懿默默地看着她把档案资料投影在侧墙上,这些孟蜻早就给她看过了,但她没有说出口,只是看着那女子播放出来的资料。
等到削瘦女子一页页地放完一遍之后,于懿平静地说了句让她想要吐血的话:“这些都不是妾身所为,妾身年方十四,但档案里第一页就写着,于懿成为执行者的时候已经十七岁了。一个十四岁的人如何能做出十七岁时做的事?”
削瘦女子内心咆哮,你看第一页的时候怎么不说?还让老娘一页一页翻给你看完!她冷着脸关闭终端上的投影,“你不承认罪行没关系,审议庭会根据材料证据来判决你的。”
于懿数着送饭来的次数,又是六次之后,他们把她带离了房间。
她离开房间时,双腕突然不由自主地并拢,她吃了一惊,低头发现手上的两枚金属环靠在了一起,仔细看它们并未连接在一起,甚至还能上下滑动,但她就是无法将双腕分开。这有些像是磁石能够吸住铁器一般,但磁铁相吸可没有这么大的力量,她腕上这两枚金属环就像是被无形的铁锁牢牢扣在一起般,根本无法分开。
审议庭比于懿想象中要小许多,还没有侯府的客堂大。
她被带到审议庭中央坐下,在她前方是一个高高的台子,一个披着黑袍的人满脸严肃地坐在后面。高台一侧坐着一排七人,另一侧则坐着六人,其中就有当日来拘捕她的三男一女,另外两人她并不认识。
她回头去看,在她身后还有几排座椅,上面稀稀落落坐着五六个人,所坐位置并不规律。她想这些大概就是来看审案的人,就好像在衙门审犯人时,也允许百姓围在门外看的。
开庭后,庭长向她宣读了一些审议庭的规则,于懿默默听着,答应会坦诚说明她所知的事实。
林白坐在旁听席,看着坐在审议庭中央被告席上的于懿,她方才回头时,有一瞬目光与他相交,他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她曾经是他的部下,但是他记忆中没有她,她的脸对于他是完全陌生的。
他真不明白孟蜻明明是和自己一样的情况,为何就会这样执着于她的事?
即使是技术如此发达的时空里,人类未解的最大谜团恐怕仍然是人类自身的情感。
林白手上的终端正在把庭审的过程录下,接着把音频数据加密传到孟蜻的终端上让他收听,几乎同步。
听完起诉书内容后,于懿极力为自己辩解,她认为她与另一个于懿不是同一人,她不能为另一人所做的事承担责任。但她所坚持的理由调查处已经在报告中提及,局里既然同意批捕她,上头对这件事的判断其实已经定下来了。
因为未来的她就是现在的她,在身份的认定上,她们是同一个人,因此可以推定她有罪。
于懿右前侧坐着的七人陪审团在最终判决之前退出审议庭讨论了半小时,两名陪审员认为她应该被无罪释放,调查处只是因为没有办法逮捕已经犯下罪行的执行者于懿,才会把还没有犯下罪行的十四岁时的她抓来。另外五人却认同她有罪,但其中一人提出应该从轻判罚,毕竟现在的这个她没有做过任何违法之事。
是否有罪由陪审团投票决定,最终刑罚却是由审议庭庭长来定。他宣布判处于懿接受额前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