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两个人的谈话还算是友好和谐,不过基本上都是乔羽佳问,含宁就乖乖作答。
而乔羽佳也通过含宁条理分明的叙述中渐渐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含宁是来自一个叫做大曜的朝代,乔羽佳知道如果真是女尊的话,一定不是她所经历过的历史,不过当含宁说出大曜两个字的时候她还是稍微感慨了一下。
社会已经发展到今天,很多人已经开始夜郎自大的觉得我们人类无所不知,却始终无法真的对时空做出解释。
而以前断断续续知道的关于含宁的情况也被串联起来。
那个叫做大曜的王朝与熟知的历史很不相同,男女比例也不是现在这样基本平衡,而是奇怪的男多女少——这大概与基因的结合有一定关系——也正因如此,为了种族的延续,千百年来,女人一直作为社会的掌控与主导,并没有因为身体力量的悬殊而渐渐失去统治地位。
社会的发展因为这个拐了个弯,所以后续的历史也就发生了巨大变化。
含宁的主人登基之前受封东武王,因封地在汉阳,又称汉王,是先帝成宣帝的庶女,排行第三。
含宁是汉王近身的影卫之一,年纪很小的时候就伴随汉王征战沙场,后来更在暗处协助这位主人,直到对方登上九五之尊。
用含宁的话来说,“主人英明果断,年少有为,御下有度,是天佑之人,可在乔羽佳耳中,所有这些恭维奉承的言语都像是一种讽刺。
含宁说,他因故触怒主人,受到了严厉惩罚,被夺去了姓名,身上的伤痕大多是源于那时的刑伤,而后,因为在夺嫡当中立下大功而从新得到名字,却在不久之后因为一次任务失利被施以杖毙之刑……
他身负重伤又不堪重刑才晕了过去,却不知为何醒来已在这个世界。
乔羽佳心中冷笑,自古同患难易共富贵难,含宁陪伴那位尊贵的帝王十余年,听他话里话外也是为主办了许多事,自然,一旦威胁她地位的障碍被清除,所知最多的含宁便成了心腹大患。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无非就是这样罢了。
不过乔羽佳并没有当着含宁的面说这些话,含宁那么聪明,不可能想不通其中关节,可是他却固执的不愿意承认,只因心中还留着一两分的犹疑期盼,只怕,主人在他心中已经是全部生活的意义,乔羽佳不忍将这点希望全部磨灭。
乔羽佳也略略向含宁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说着说着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乔羽佳突然想起今天还没有吃晚饭,便道:“啊,说着话都忘了,中午带给你的东西都吃了吗?不知道是不是合你胃口。”
含宁听见这话急忙起身谢恩道:“小姐大恩,含宁万死难报。”
乔羽佳瀑布汗,一块披萨而已,说的这么严重,还万死难报了,而且含宁身量真的不算矮,一旦站起来,就会给她一种强大的压迫。
乔羽佳于是也站起身,尽量让自己可以同含宁平视道:“你以前都惯吃什么东西?”准备出门买点吃的,想着这些天都没有问过含宁的喜好,便问了一句。
含宁恭敬垂首道:“我随侍主人身侧的时候常以面饼充饥,若是小姐嫌贵,有糠饼亦可,无需再为含宁破费。”
乔羽佳停了半晌才明白含宁的意思。
面饼……糠饼,那是什么东西,好像以前看六七十年代的电视剧的时候见到过,不过听着就觉得像是喂牲口的,不由愤怒——
“你的主人……就给你吃这种东西?”
见乔羽佳面有恼色,含宁犹豫了一下又道:“其实糠饼也只需粗糠便好。”
乔羽佳磨牙,她长的像周扒皮么?像黄世仁么?对面那个谁你什么眼光啊——好吧,吐槽无力,乔羽佳默默垂头,整了整衣裳,从包里取出钱夹,问含宁的想法什么的,实在太不靠谱了。
含宁还沉浸在刚才乔羽佳的神情中不得而解,难道是自己要的太多了?不像啊,其实以前跟着主人很少吃糠饼的,只在最后那段日子才知道是府中犯了错误遭贬黜的下奴吃的东西,而且一天也就半块而已——也或者,含宁想,可能是小姐觉得自己讨要的少是因为想在干活的时候偷懒,毕竟每天吃糠饼的奴隶确实常有劳作的时候晕倒的,不过他有内里护体,绝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罢了。
刚想再向乔羽佳说明自己不是想偷懒,乔羽佳却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交待他道:“我去弄点晚饭回来,你乖乖呆着,不要乱跑乱碰。”
这交待好像是对小孩子,不过乔羽佳真心怕含宁来点触电之类刺激的事情给她加速血液循环。
含宁忙道:“这种事情怎好小姐亲自去做,还是我来吧。”
乔羽佳脑内了一下同福客栈无双姑娘的“放着我来”,神情诡异的摇了摇头道:“你好好呆着吧。”转身出了门。
含宁愣在当地,想着一个男子无所事事,却要小姐为这等琐事奔走,十分愧疚,并下定决心,明日起定要开始劳作,不能再这样不懂规矩。
乔羽佳最终还是按照自己的喜好买了点饭菜,当然还有一些烧烤类的垃圾食品,她今年刚满二十,心里上更还是小姑娘的年纪,对这些食物的喜爱远超正餐,又觉得含宁如果前半生都在吃那什么糠饼,实在是可怜,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给他加加餐十分必要。
于是乎,等到乔羽佳回到自家的屋子里时,手上大大小小的袋子里是足够四五个人的饭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