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佳终究是回家了。
经过一场误会,乔羽佳和含宁反而都解开了心结,就算乔羽佳心中仍然无法肯定对含宁是什么感情,但是怕他受伤怕他离开却也是真的,只怕他太过敏感,自己无意中的什么话又让他误会,还曾细细解释过一次;至于含宁,因自幼生活环境残酷,倒比乔羽佳多了几分通透,心中想定了,便不再摇摆,对乔羽佳愈发恭顺,同时心里也开始琢磨起自己的小九九了。
九月三十号,学校放假,七天小长假十月六号才结束,乔羽佳收拾了简单的行礼,又给含宁留下点钱让他不要亏待自己,反复叮咛很是不放心。
含宁呆在角落里目送乔羽佳坐上家里来接她的车,心中除了不舍,竟还隐隐泛起一丝不安,让他有点惶惑。
一直生活在刀锋下的人,对危险总有一些常人难以解释的嗅觉,也正因为如此,才助他多次死里逃生,含宁蹙眉——这股不安的感觉随着乔羽佳坐上车之后变得更加强烈。
将心中的不安强压下,按照乔羽佳的要求每日看书学习,除了购买必须品足不出户,剩下的时间,就全在对着日历数日子。
含宁一向是最稳重坚韧的,为了完成任务,不论什么环境便是一年半载也能忍耐,如今在家中好吃好睡,却觉得这些天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挨到十月六号——因为乔羽佳之前说过七号上课,六号就会回来——含宁天还不亮就起床,穿了乔羽佳喜欢的颜色偏浅的那套米白色针织休闲衫,关好门便守在楼下角落里等着——乔羽佳怕不好解释,说过不想被家里来的人看见他,因此含宁心中虽然有些失落,却也忍下不说,自己悄悄寻地方迎送乔羽佳。
这位置其实并不偏,却算是灯影区,就是传说中的灯下黑。含宁是影卫,平生最擅长埋伏,随随便便挑个地方一站,也无需含宁伏低身体鬼祟遮掩,就正好能避开从小区正门开进来的车子中的视线。
含宁这一站,便是几个小时,眼睁睁看着太阳从天边跳出来,慢慢升到正天,有再一点点移下去,那日乔羽佳坐上的车子却始终不曾出现。
就在含宁站在小区门口苦苦等待的时候,被放在家里桌子上的手机却已经连着响了好几十次,直到最后因为没电自动关机。
不能怪含宁出门没有带着手机,这些天乔羽佳跟她联系的时间都是很规律的,做不过晚上九点前后,而他除了接听乔羽佳的电话平时也不怎么用手机,更还没有养成随身携带的习惯。
另一头乔羽佳皱眉收线,从来打电话给含宁都是第一时间被接起,今天她连着打了十几通竟然一直没人接,起初的不满被担忧掩盖,心中没来由有些慌乱,不知道含宁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或者,不过这几天时间,他已经悄无声息的走了?
因为接到通知,七号上课的老师假期结束直接到外地开会,课程要向后推两天,乔羽佳临时决定晚回校两天,去探望一个人,而那人正好又不便说给自家老妈知道,便扯了个谎退了家里派车送她返校,自己买了八号的机票——因为小长假的原因,这段时间特价机票一律不给改签,事实上也没有余票可供改签。
这边手头的事情做完,想起含宁不知道她晚回去,恐怕要等她,便想打个电话知会一声,谁知道竟然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到最后竟然关了机。
与学校隔了一个省的乔羽佳一个人担心,却是毫无办法,只好先做手上的事,将心中的不安压下,想含宁已经是二十四五的人,也不是初到这时代的时候,身手不错又有钱傍身,该不会有问题。
如此这般直到夜幕低垂,月上中天,路上的行人也几乎不见了,含宁才终于默默收回眼光,知道乔羽佳今天不会回来。
略路活动一下久站不动带来的腿脚酸麻,含宁转身,心下黯然自然不必说,不过在他却也不会因此怨乔羽佳,不说他现在无名无份不过伴在乔羽佳身边一个下人而已(这是含宁给自己的定位),即便是真的得了青睐收在身边的男子,哪个不是天天盼日日盼,又有几天是真的能盼来的呢。
含宁觉得自己很是得寸进尺,乔羽佳从不是随口一说便将承诺放在一边的人,这些日子乔羽佳虽不在身边,却也每天打电话来关心他,若这样还不知足,就真的是恬不知耻了。
一路往回走,含宁心中那种不安的情绪又一次冒出头来——莫不是之前的感觉应了验,乔羽佳果然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这想法刚刚萌芽就被含宁狠狠压下去,心中恨自己竟然在这里咒那样好的女子,可是这样的想法一旦形成,哪怕是拼命压抑,也在头脑里疯狂蹿长蔓延开来。
含宁不由得抬头看去,却就这一眼,竟真的让他看见一个人——
陈国麟。
乔羽佳舍友淑静的“表哥”,更是女生们交口称赞的学生会长,含宁心中一动,却不知道这个时候,这位在这里做什么。
含宁是影卫,处理问题的方式就和这世界的男生不太一样,更何况,这位名叫陈国麟的人在他记忆中更是另有身份,让含宁觉得面对面自己并无胜算,所以他并没有走上前去打招呼周旋应酬,反而很快便将自己匿在一个陈国麟必然看不到的位置,默默盯着他。
过了一会儿,陈国麟似是有所觉,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发现,便动身上楼,乔羽佳所在的小区是电梯房,含宁悄悄跟在后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