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吐出一口浊气,盘腿凝气,只感觉身体飘飘欲仙,似有万道温暖的云团将自己托起,浑身暖烘烘而不觉沉重,然后那股在游走的气流穿过了自己的胸前,贯通了身体。
这是葵花第一重,辅之以化阴心法,可让男体避免阳气过剩而自暴。
经过了十几日静修,他逐渐突波了原先的几道桎梏,连那顾楼林的霸道之气也渐现屈服之势,看似是开始被吸收化纳了。
这些可喜的变化似乎是在那傻崽子来到的同时发生的,不过这两者并无真正联系。
不过,自从来了个李漠,他的确是省心多了。
李漠很勤快,埋头做事,也识趣地不来烦扰自己,这多少对自己这些日子的修习有了一些帮助。
云颠之感渐消,他眼皮微动,双肘抬起,双掌渐渐靠拢,后上下相对,静心敛气。
过了不知多久,他感到一切平复,遂睁开眼睛,双目尽显风华。
与此同时,他感到腹中有了些许饿意,大抵是因为今早的稀粥就喝了三两口的缘故,腹中空空。
鬓发有些汗湿,十指插入乌发中草草地打理了两下,然后起身。
天气寒冷,但因为习功的原因,他并不觉得多冷,反之,燥热之感倒是时常出现。所以,他在屋中的时候,大多是披着一件薄衣的。
但脑中浮现了李漠偷看自己时有些痴的眼神,他有些不悦,思量片刻还是把一件深色外衣给披上。
正抬手把被外衣拢在背后的发丝捋出,他看到了那只黄色的小蠢鸟飞了进来。
金莺儿看来是冻坏了,身子抖抖羽毛动动。不过在这寒冷冬日,能存活到现在的鸟类实属罕见。东方不败怀疑这与上次它误饮了自己的血有关。
“都快成精了……”东方不败笑笑,伸出手指戳了戳鸟儿越来越肥的身子,只感到手下触感一阵柔软舒坦,“肥成这样,都可以挨宰了。”
说到这,肥鸟动了动身子,似在抗议。真是有趣得紧。
当然,挨宰之说只是拿来吓唬它的,毕竟这畜生听话懂事讨人欢心,怎会无缘故要了它的命呢。
当初自己携着赵惊满所赠盘缠和这鸟来到了这地方,从五月到十一月,这一长段的时间,这肥鸟都跟着自己,饿了便听话地出去觅食,吃饱喝足了便自己回来,从不惊扰他,也算是不离不弃了吧。
不离不弃,他笑笑想。
那么赵暖舟呢。
牲畜且如何,何况人?
情何以堪。究竟是谁叫谁情何以堪?
东方不败摇头冷笑,然后门外的响声传来。
“主子,开饭了。”李漠叫道。他按东方不败的吩咐改了口,不再一口一个恩公地叫了。
东方不败能想象得到门外那单薄的少年哈气捂手的动作,他昨天就无意瞥见了那人脸上的血口子。
李漠真正看到东方不败的时间不多,餐桌上就是难得的一次机会。
现在他就把握着这机会,偷偷瞥眼看着男人,心中一阵欢喜。
今日菜式中有一道鲈鱼,东方不败拿筷子戳了一下泛白的鱼眼珠,脑中浮现一幕好气好笑的画面。不知为何就多夹了几筷子香嫩的鱼肉。
李漠见东方不败胃口不错,不禁咧开了嘴笑。
吃饱后,东方不败放下筷子,并不转头去看李漠,淡淡道:“我给你的银两呢,花到哪里去了?”
李漠心中一慌,正要解释,东方不败又开口了,“冻伤了不懂去买药,觉得冷的话不懂添置衣物,你是傻的吗?”
前几日他给了李漠些银两叫他好好打理自己,谁知这傻瓜竟都擅自拿来添菜了。
李漠知东方不败是关心自己,心中一暖,又有热泪要淌下,与此同时就更加懊恼自己卑贱的出身和身体的瘦弱了。
要是自己和那个今早在街口看到的男人一样就好了。李漠失落地想到。
东方不败自然不知少年心中念头,不过他是觉得的确是该换菜式了,理由即是赵惊满所赠盘缠所剩不多了。
当初赵暖舟这堂弟虽然出手阔绰,但东方不败练功数月,无一所入,现又加上了个李漠,开销难免有了点提升。
他思索片刻,跟李漠吩咐了,以后不要再拿自己交给他酬金来添菜了,往后菜式也要尽量素些。
持家懂事如李漠,便有些猜测到了男人的困窘处,顿觉心中愧疚,只恨自己没用无法给他带来什么。
他想了想,记起东方不败素日除了练功就喜绣花,手中绣图不下数十幅,忙提议道可否把那些绣图拿去卖了换钱。
那些绣图本就是为平静练功时的躁动、拿来敛神定心所用,故东方不败不觉得有什么不舍,就答应了下来,叫李漠拿到铺子中去寄卖。
李漠羞涩笑笑,就下去做事了。
次日,他来到了街上绣铺。
东方不败的绣图精妙绝伦,所绣之物无不栩栩如生、神工意匠,李漠把几幅图拿来时铺子里头的老板不禁啧啧叫好。
可惜,这乃一个小镇罢了,能出钱买得起且愿意买这样精美绣图的人并不很多。
正当李漠愁着要不要和老板商量着贱价处理,这时候,大门外走进了一人。
李漠抬头,看见来人正是当日看见的严公子,正好是值冬日暖阳悠悠射进,那层金色的光在高挺男人的背后铺开,更显其风姿俊颜和挺拔结实的身躯,他嘴角噙着淡笑,眉间自有英气一股。这样的男人,就应是多少怀春少女的理想依靠。
见此,李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