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君子作为江文明的授业恩师,自然也是面上有光,更何况此番来喝喜酒的还有邓园和闻凌风,邓园教导二皇子读书,是皇上的宠臣心腹,闻凌风则是名士,此时齐聚在四喜胡同吃喜酒,和他们同座的人都倍觉面上有光。
江道的婚礼热热闹闹顺顺利利的办完了,第二日认亲,林宛如和陈瑞文早早的就过来了,被江太太招呼着吃新出锅的红枣薏仁粥,讨个好彩头。
陈瑞文对江家人都是彬彬有礼,十分客气的,江太太看着满意,道:“原来一听说表姐把女儿许给了齐国公府,心里就担心,我们小门小户的也不敢上门认亲戚,如今见姑爷看重我们宛如,事事周到,跟我们也是正经亲戚一样走动,这才放下了心。”
这一番话倒让陈瑞文有些不好意思,连称不敢,江太太笑道:“我是个妇道人家,也没什么见识,姑爷可别见笑。”
江太太越是这么说,陈瑞文越是觉得她话里有话,额头上汗都出来了,生怕林宛如觉得他轻慢了江家。
林宛如却是笑的倒在了沈姨娘怀里,沈姨娘笑盈盈的揽着女儿,出言袒护女婿:“别人不敢说,瑞文这孩子我是清楚,不管是做人还是处事,都没的说,弟妹有多喜欢儿媳妇,我就有多喜欢这个女婿。”
江太太捂着嘴笑起来,很是赞同的样子,看来真是喜欢贺知书这个儿媳妇。
贺知书依旧穿着大红色,两个人站在一处,一个玉树临风,一个容颜娇媚,大家都说般配,江太太更是出手大方,给了一套赤金头面和一个包着九百九十九两银子的红包。
沈姨娘则送了一对金钗。一对金镯子,卫君子作为师祖,送了一块古玉,林宛如瞧那块古玉外表平凡,可贺知书却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林宛如便知,这块古玉一定价值连城。
卫君子笑道:“如今识货的人可不多了,给了你也算是这块玉的福气了。”说完他挑衅似的看了一眼林宛如,林宛如才不理他呢,她是晚辈。按说该贺知书送给她东西,她只要行礼就好了。
贺知书送了一对亲手做的香囊给林宛如,看针脚便知贺知书女红很出色。等行完了礼,贺知书便站在江太太跟前立规矩,江文明瞧着满意,嘱咐江道:“以后就是有家室的人了,行事更要稳重。”
江道应了。江文明很是满意。
江道的婚礼过后,年味一天比一天浓,陈家女眷也都拿到了过年穿戴的新衣裳新首饰,今年是陈瑞文和林宛如婚后的头一年,走岳家的亲戚要十分隆重,可林家早就没什么人了。只剩沈姨娘一个,林宛如也不忍心把事情闹大了让她操心,就和林黛玉约好了日子。一起在年前回莲花胡同吃了顿饭。
沈姨娘看着两个姑娘并姑爷,都是圆圆满满的,自然是高兴地,等送走了人就给林如海和贾敏上香,一个人独自哭了半天。
江道却和贺知书一起来接沈姨娘去四喜胡同过年。怕沈姨娘不答应,贺知书道:“这是爹娘头一年在京城过年。许多风俗和江西那边不一样,还请姑母住过去,凡事帮着参详着,要是爹和相公的同窗同僚来拜年,闹了笑话就不好了。”
沈姨娘被这么一说,不搬过去倒不好,便告知了宛如和黛玉,挑了个日子住了过去。
陈瑞文却是越发的忙,先是林松城到了京城,他亲自去码头接人,和林松城长谈一番,林松城虽然是个生意人,可见多识广的,有些事情一点就透,陈瑞文倒也不用操心。
倒是林松城问起了那个神秘的“林姑娘”的事情,让陈瑞文很是苦恼,他当然不能把宛如说出去,到时候一提名字,林松城肯定就止不住的往下调查,又是一场风波。
他含含糊糊应付了两句,林松城多精明呀,压根不相信,回头就问了林氏酒庄的掌柜,林掌柜是个实诚的,把林宛如几次去都详详细细的说了:“对东家十分了解的样子,先是对出了东家定下的暗语,又熟悉咱们家的规矩,问起话来句句都在点子上,十分了不得。”
林松城心中一跳,问了年龄相貌,林掌柜道:“听声音不过是十六七岁,因为带着面纱,样貌倒是不清楚。”
林松城越发疑惑,先是接到了林掌柜的信,又有陈瑞文派去的人说什么抄家的事情,他心里慌乱,这才匆匆赶来了京城,早就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连家眷的退路都安排好了。
谁知刚到京城,陈瑞文又说没事了,叫他只管放心,他怎么可能放心!
虽说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他也是听说过的,可于他却是一场抄家灭族的祸事消弭于无形,他不把事情弄清楚,只怕会一直战战兢兢,提心吊胆。
林松城这是第二回来京城,第一回来还是跟着父亲,后来他嫌京城太远,再没来过,如今再瞧京城的样子,和年少时留下的印象大不相同,可东西大街的位置没变,他也大概心中有数,打听了一下便去齐国公府拜访。
门房的人得了嘱咐,一听林松城的名讳,一方面赶紧请了进去,一方面赶紧去找大少爷,大少爷亲自发话,要是这个人来,千万不能让大少奶奶知道,一定要先告诉他。
陈瑞文正好在家,把林松城请到了外书房说话,林松城备了四样礼物,说是谢礼:“承蒙陈少爷帮忙,这才让我免于抄家之祸,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对着年纪轻轻的陈瑞文,林松城也不敢掉以轻心,陈瑞文却是不在意的样子,他收了礼物,主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