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洒扫布置的太监各处妥当了,都走了,石爱珠越发的无聊,听到外头有响动,以为是朝凰公主回来了,便起身去看,谁知还没挨到窗前,就又缩了回来,还拉着林宛如躲到了旁边的帐子后头。
林宛如觉得莫名其妙,可随即就听到一个愤怒的男子声音:“弘昼你给我说清楚,这事我一定要讨个说法。”
又一个男子声音响起:“于公,我是太子,于私,我是你大哥,你直呼其名,父皇知道了可是要不高兴的。”
那男子呸了一声:“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太子么?有你这么不讲情义的大哥么?拿我的东西来做人情,想的美。”
林宛如暗暗心惊,看来是太子和谁在吵架,敢和太子吵架的人,除了五皇子弘延估计也没别人了。
果然,石爱珠在她掌上偷偷写了太子和一个五字,林宛如心下了然,两个姑娘紧闭着嘴巴,大气也不敢喘。
听着两个人说话,好像是五皇子得到了一件宝贝,想在元宵节献给皇上讨皇上欢心,却无意间被太子知道了,太子便说借去赏玩,五皇子抹不开面子,便借给了太子。
谁知太子却昧下了,今天拿了出来献给了皇上,东西虽是五皇子的,可这夸奖和孝心却是太子得了,难怪五皇子这么生气。
林宛如暗暗腹诽,太子也是个厚颜无耻的,居然拿着弟弟的东西争宠,别说是皇家了,就是普通人家也没有这样的兄长哪。
五皇子气的要命,句句夹枪带棒,要太子给他个说法,否则就要去告诉皇上。太子却不慌不忙,沉着冷静,话里话外讥讽着五皇子,并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东西也不是你的,是你从贾家坑来的,咱们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
五皇子怒道:“谁说是坑来的,我分明给了银子的。”
太子讽刺:“偶然间看见了人家的传家宝,不顾人家反对。用身份压制人,强买了下来,还说不是坑来的?再说那银子。张云中的东西,又是那样的巧夺天工,你只给了两千两银子,骗谁呢。”
张云中是大周有名的能工巧匠,最擅玉雕石雕。曾经用一块十余丈的石头雕了太湖春景,见者无不惊叹,后来张云中老了,便不再动手。
传说他做的最后一件东西是一件玉版雕,绿汪汪的翡翠上雕着一幅元宵行乐图,上头仿着清明上河图。雕刻着一条街上为了庆祝元宵节的热闹景象,无论是人物,房舍还是挂着的彩灯。都是栩栩如生。
只可惜,张云中去世后,这件东西也渐渐消失了踪迹,要说太子所说的张云中出手的宝贝,除了太湖春景。便是元宵行乐图了,可太湖春景却被一位商人重金买走收藏。倒是元宵行乐图的可能性大一些,五皇子要元宵节送也对景。
也难怪五皇子这么生气,他吵架的嗓门越来越大,太子也渐渐恼了,两个人说话都不好听,石爱珠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好似受了惊吓,眼珠子咕噜噜的转。
林宛如镇定多了,只是站着,不一会腿就酸了,正在这时,越音楼又进来一个人,呵斥道:“大节下的你们倒有心思吵架,叫父皇知道了谁也讨不到好。”林宛如听得出来,这是二皇子的声音。
二皇子一发话,太子和五皇子都不吭声了,林宛如听着声音,好像还有其他的人也进来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继而是另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要说这事也不怨太子,只要父皇高兴了,谁送的不都一样?五弟这样斤斤计较也不值当,东西都送出去了,五弟还能要回来再送一次不成?”
五皇子气道:“三哥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我的错了?太子这么不要脸,你倒是振振有词护着他。”
二皇子警告道:“五弟,祸从口出,你说话也要当心,三弟,这事和你无关,你不要插嘴。”
三皇子哼了一声:“好,我不说,你们掰扯去,不过只一件,父皇马上要过来了,被他知道五弟和太子吵架,都吃不了兜着走。”
二皇子叹了口气,道:“太子,说起来,五弟毕竟受了委屈,他也是在气头上,你别和他计较,他又是弟弟,你补偿他总是应该的吧。”
太子冷笑:“既如此,我把他花出去的钱给他就是了,不就是两千两银子么?”
五皇子气道:“二哥你看他说的什么话,今天这事我非得告诉父皇,讨个公道不可。”
接着便是拉扯的声音。
二皇子左边劝劝,右边拉拉,他虽然和太子不对付,可和五皇子也不亲近,这个时候偏帮谁也不好。
林宛如站在里头也跟着着急,赶紧说完走啊,她的腿都快站不住了,这要是打起来了,得到什么时候。
许是呼应她的想法似的,那边传来挥拳声和太子的痛呼声,看来是五皇子没忍住动了手,接着便是一阵嘈杂凌乱,二皇子呼喝斥责,三皇子幸灾乐祸外加火上浇油,以及两位主角,太子和五皇子互相的怒骂和攻击。
石爱珠也是急的不得了,林宛如却沉思起来,太子今年十八岁,五皇子也十五岁了,太子的舅舅是保凤仪,可五皇子的舅舅却是叶安成,要说身份尊贵,太子还敌不过五皇子。
前世四皇子登基,那是何等的雷霆手段,朝中上下几乎换了一个遍,却唯独不敢动五皇子,就是因为五皇子身份高贵的缘故。
要单从出身论,五皇子的威胁可比二皇子大得多,可惜,五皇子却是个外头锦绣腹内草莽的人,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