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逝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文宝杨正在梁洛兮怀里哭。看了一眼梁洛兮,梁洛兮也在望着她,人似乎在这里等她过来很久了。韶华逝本来打算文宝杨的事情回去慢慢跟人说的,没想到事儿竟让梁洛兮撞个正着。

“怜儿,你先替阿钰把今天的针扎了吧。”先同身边的人说了声,等怜儿将文宝杨拉开,韶华逝示意梁洛兮跟同她一起上去。

……是贤嫔?梁洛兮想在宫里起见过她的唯一一面。那天文宝杨伸手阻挠的时候,她就知道贤嫔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毕竟能让文宝杨近身的人少之又少。

梁洛兮好不容易见到文宝杨,对方却是这个样子出现,她哪里忍心离开。本来想着等文宝杨被人扶回了屋里才跟上韶华逝,怎么见着文宝杨突然挣扎起来。猛然推开让旁边搀扶的怜儿险些跌倒,文宝杨身子抖得跟筛子一样又重新顿跪在地上,人似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反复着一句话:“带我去见她、我要去见兮儿……”后面几乎都是沙哑着嗓子说的,苦痛的样子,人是忍受到了什么程度?

梁洛兮立马就心软了,正打算往文宝杨的方向走进一步,被韶华逝拦住:“这事儿我回去慢慢同你说。”

见韶华逝如此执意,梁洛兮就是再怎么心疼,此时也只得作罢。一路上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在回想那张两年不见又平添了一些妩媚的脸。文宝杨看她的时候,眼睛里露出的竟会是全然的陌生。

怎么会……怎么会不认识她了呢?不是还唤着她的名字来的么?梁洛兮忍住好几次都想转身的冲动,只是心情在等待答案中变得忐忑不安。

这段路好像很漫长,漫长得让她觉得煎熬。就在梁洛兮似乎习惯了这样的沉默后,韶华逝回过了头,声音里的惋惜之意让人听得十分真切:“洛兮你刚才也瞧见了,阿钰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想得到的消息最后还是听见,明明心里做过了准备后来还是感到惊诧不已,没有张皇失措,梁洛兮反而沉默了下来。

“阿钰之前中毒太深,怜儿为了保住她的性命,不得已使用了一些与之相克的药物,久而久之,阿钰她就开始出现了记忆减退的迹象,前段时间她还能认出我们几个来,现在阿钰记住的只有洛兮你的名字而已。

“……要不是因为当初过来的时候,阿钰说好今生不会与你再相见,我也不会在她那样痛苦的时候迟疑不决,过了这么久才去找你。真没想到,如今失去了记忆……人反而才肯将心里话说出来,”韶华逝不确定她此时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消息,不过见到梁洛兮一脸的忧心忡忡,她只好安抚道,“不过洛兮你也别太紧张,有姨娘在,阿钰的病会治好的。”

韶华逝最后还是隐瞒了,她没有告诉梁洛兮的是,文宝杨身上中的毒极为稀奇,人会在毒性慢慢发作的期间被折磨得痛不欲生,然而迄今为止没有可以医治的解药。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心慌让交握在一起的手紧了紧,梁洛兮踌躇了会儿,还是伸出手在对方掌心上停停顿顿地画了几笔:她不是纵火自焚么,怎么会中毒?

“说来话长,”韶华逝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竹木栅栏,“我们先进去吧。”

原来文宝杨那天被及时赶回来的司徒禅境救下,反正就算文宝杨到时候逃出生天也躲不过一心想要捉拿她的文启的搜寻,司徒禅境索性顺水推舟,给人造成文宝杨假死的印象。昏迷了整整两天,文宝杨好不容易醒了过来,但头发也随之变白。要不是心里受到这样沉重的打击,想文宝杨也不会一夜白头。

归根到底,就是一个情字吧。

救回来的先前一段时间,文宝杨总爱一个人沉默地呆着,但韶华逝怕她会想不开,便时刻陪伴。直到文宝杨提出想去见一见文沐阳,韶华逝才决定去往西南国那边。但途中的时候,文宝杨突然发病,不得已就到这里来了。幸亏人往朝西南国方向前行,才让韶华逝找到一处好歇脚的地方,这儿躲过文启的追搜完全不是一件难事。

梁洛兮不明白的是,司徒禅境怎么会给文宝杨寻方问药去了,他人现在不正在京城为文启办事的么?

“宫里受职的那个人其实是乾清,”没有想象中的长篇大论,韶华逝的解释片纸只字,“禅境要带阿钰出宫又不能让南凉王生疑,乾清是接替他位置的最好人选。”

她这一说什么都明白了,其实司乾凊和司徒禅境是孪生兄弟。司徒禅境之前之所以要隐藏姓氏是因为太后要避免他人的猜忌。毕竟司家向来就以韶氏内臣自称,这如果让那些居心叵测的朝臣发现文宝杨和司家的人走得太近,肯定又要大做文章一番。到时候影响文宝杨自己的名声是小,伤害到整个韶氏家族利益是大。直到文宝杨后来当上了皇帝,这些个韶家与司家的关系才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理清,只不过他们弄清楚了也没用,那时候的她已经不怕受人非议了。

而京城里的司徒禅境竟然是司乾凊假扮的消息让梁洛兮讶然,她很难将那个浮挑的人和司徒禅境联系在一块儿,或者说司乾凊演技太好糊弄过了所有的人。

想到司徒禅境送她到侧门委托给另一个侍卫后人就匆匆赶回去了,难不成人就在那里掉包的?梁洛兮又忆起那次见到司徒禅境眼里的复杂,心里开始有些明了。只是韶华逝的这句话不免让人疑惑,为什么司徒禅境会怕文启起疑心?

韶华逝不太愿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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