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吹口哨了……
曲终舞毕,少棠满足地一拍孟小北屁股:“不错,跳得挺好!”
孟小北还搂着他干爹脖子,舍不得松手。他觉着自己一步都没跳对,四只脚腕快缠一坨了,但是俩人开心极了。他小爹在舞场上帅毙了,真是个妖精。
少棠在疗养院宾馆订到两间标准间,带儿子们上楼。楼道内红毯铺地,灯光温暖。
少棠拿着门卡站在门口:“怎么睡?你们几个随便。”
祁亮谦让道:“叔叔您说怎么睡,我们就怎么睡。”
少棠很大方:“你们随意,我就是那张卉儿,我跟谁搭都成。”
申大伟用眼神示意孟小北:“咱仨玩儿通宵?打牌?”
孟小北低头摸鼻子不言语。
少棠耸肩,看孟小北,用眼神道:你们打牌吧,放暑假老子不管,随便折腾。
祁亮坏笑了一句:“算了,我看孟小北还是想跟少棠叔叔您睡一屋,我们不闹他了,走吧走吧睡觉!”
标准间很小,并排两张洁净的单人床,有电视和卫生间。
少棠略显疲惫地坐进沙发,让儿子收拾行李。
孟小北在洗手间刷牙,照镜子龇牙看牙白不白、有没有塞菜叶子。他端详镜中的脸,嗳,发觉咱小北爷爷最近好像越长越帅,帅得要飞起来嘞!
少棠在看中央台晚间新闻,孟小北过去就给调成某台的文艺节目。电视里一阵欢声笑语,掩盖掉房中异样的悸动。
孟小北晃过去,也不客气或者害臊,没坐进沙发,一屁股坐干爹大腿上。
少棠两腿分开的,被这一坐,赶紧并拢,怕把这小子漏下去,大宝贝儿现在挺沉的。
孟小北垂着眼,也不明说,不矫情废话。北爷就这么坐了,仿佛理所当然,小爹大腿这位置就是我的!
孟小北左腕也系了手链,透着恋爱中人的甜蜜劲儿。
少棠多余问了一句:“这谁送的?”
孟小北白他一眼:“没人送我,我自己编的。”
两人手链颜色相近,一看就是一对儿。
孟小北拽过少棠的手,两人较了较手劲儿。少棠指关节肿胀,手指粗粝。孟小北论腕力还是掰不过他老子,迅速认输。
孟小北把少棠手掌摊开:“给你看看手相。”
少棠:“会看么?”
孟小北噗地笑道:“我们班女生整天拉着班里每个男生看手相,学也学会了。”
孟小北说:“事业线很直……生命线很长……爱情线……”
少棠:“怎么着?:
孟小北叫道:“爱情线找不着了,不清晰啊!”
孟小北说:“你婚姻线直接就没有!”
少棠扥过小北的手,皱眉:“你爱情线呢?……你怎么长两条爱情线?”
孟小北抽回手,搪塞:“没有,哪有两条!”
少棠冷笑:“臭小子,别装,老子也懂,我队里那帮小兵,整天他妈的也研究这个。”
“你爱情线从中间分叉了,分出两条来。”
“你心能分成八瓣儿,分给八个人吧!”
少棠嘲他。
孟小北顿时不好意思了,撒赖道:“我没有!怎么能分叉了,这个根本就不准么!!”
“我心里就一个人,就没分过叉。”
孟小北倔强地低声说。
两个人在一起,东拉西扯,顾左右言它,然而心里琢磨的、惦记的,永远都是一个事。感情就像两人周遭平滑的空气,淡淡的鼻息,寂静无声却又无处不在。
夜深,白天也玩儿得累,隔壁祁亮申大伟聊天的声音渐渐隐去,那俩孩子也睡了。
孟小北和他干爹一人一张床,各自钻被窝。
天花板一角吊着空调,发出嗡嗡风声。
孟小北在黑暗中一动不动,侧身望着他小爹。少棠睡觉习惯仰躺,两条手臂搭在小腹上,睡姿都透着军人的端庄风范,专门练过的。
孟小北哼道:“干爹……”
少棠闭着眼:“嗯。”
孟小北:“你睡得像毛/主席纪念堂里躺的那位似的。”
少棠半睡半醒嗓音沉沉的:“哼……别招我啊……”
孟小北又说:“干爹,我有点儿冷。”
少棠这时才睁眼:“空调开太大了?我关小?”
孟小北翻身下床,一声不吭过到少棠床上,钻进对方被窝。不用邀请,也不等获批。
毛毯和床单都带着少棠的体温,和对方的皮肤一样温暖,那热度令人身心瞬间几欲融化。单人床顿显局促,两人几乎肉贴肉。少棠也没拒绝,黑暗中四目对视,床板好像在抖,因为心跳剧烈,过分不安。
孟小北想要干嘛?
他其实也没有想“干”什么。他当真不存在那种特别龌龊、淫/荡的心思,也未经过周密计划。男人越是对待自己喜欢的人,面对真爱,任何浪荡的猥/亵的想法都收敛起来了,就是一心一意想要和眼前这个人在一起,同床共枕,哪怕一整夜什么都不做,心里是甜的。就是圆一个念想,就为对得起这份痴心……
两人不是第一次同床,五岁那年,五岁,他两个就睡一个被窝了。
十年,他没再喜欢过第二个人。
少棠在黑暗中叹了一口气,“咳……”
一口气,叹尽这些年的纠缠与悲欢。
少棠然后伸开一条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