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应该还没搞清楚吧?不行不行,得好好说清楚才是。”
朱厌忽然又啧了一声,摇头道:“其实啊,一直以来我都是骗你们的,哪有欢喜还要割自己的去死的,有哪有痛苦还要比开心更轻松惬意的?你反过来就是了。”
反过来?反过来的话……
他坐在地上,张大嘴巴,因为震惊而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能发出啊,啊的崩溃声。
那这么说……那个人所说的,他的痛苦是开心,开心是痛苦。他们把情绪搞反了?
主人一直以来,都是在欺骗他们?还是骗了一万年?
“别看了,当然是骗你的。”朱厌举起那串已经烤好的人,手指在上面戳了戳,嗯,金黄焦脆,刚刚好。
“只不过是想让你们能多感染一些绝望而已,毕竟那样吃起来好吃点。当然了,你们其实并不是什么努力,而是有族群的,只是我们妖喜欢班你们当作粮食罢了。”
朱厌又在后面刻意加上那句话,然后张开嘴,啃着到嘴的肉,含糊不清道:“告诉你也就是那样了,一万年的驯养让你们完全退化了,绝望也没有那么多,所以吃不吃你都无所谓了,人类的世界有的是人做口粮。”
他故意将妻的肉细细品尝,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吸吮她的骨头,然后扔出去,叫那些妖怪们哄抢。
是么……原来他们不但一直被欺骗,现在甚至被当做已经吃厌的食物了。
呵呵呵,男子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无力地蜷缩成一团,想继续哭,却反而没有眼泪落得下来。
妖怪们发出扫兴的声音散去,本以为会是场好戏,能看见辛苦作为牲畜活了多年的人会恼羞成怒,来一场注定毫无作为的反抗,结果他居然连反抗的意识都没了,真没意思。
唾地将头骨吐出,朱厌扔下木棍,用毛茸茸的手背擦去油渍,心满意足地离去。
而他的妻,却连最后的骨架都凑不齐了。
他现在的感情,是欢喜,还是痛苦来着?他搞不明白了。
他到底是要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他能做什么?除了锻炼自己,和发呆,他什么都不会。真能作又能怎么样?他的主人,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存在。
姬正叹了口气,不愿再看。
他终于开始懂得自己的感情了,可惜,不是从快乐开始,而是以最血淋淋的痛苦做起源。
——
在那里,我看得见你,你在那里。
风从远方来,吹到更远方。若有消息时,唯有君身畔。
她看得清清楚楚,就在那里,那处平原上,姬正被镜子照着,他的四肢满是伤痕,身下是早已干涸的血液,看起来糟糕透了。
“不管是怎么回事,能看见就谢天谢地了。”
毕竟自从进入森林以来,她对于风的感应就时有时无,虽然很烦人。但此刻能看的见,就够了。
风中的雨欣自言自语道:“等着我,红雨,我马上就会过来的。”
大风忽涨,她的身影更加细碎,像是砂粒一样,快速移动。
她如此缥缈扑朔,飞到天上,经过一处巍峨石林的时候,甚至压根都诶有被发现。只有几名老妖怪,感应到着看起来有些异样味道的风,抬起头望了一眼,皱了皱眉,然后又低下头。
他们看不见雨欣,因为在他们抬头前,雨欣就已经离开了。
倾城的气息她也能感觉到,浩浩荡荡数万的妖军在向这边移动,那样的话,他们肯定会和这些妖怪交战的。
这不明智,雨欣稍作一想,绕过石林折了回去,在很远的地方撕下一小条裙角,在上面写下一行字,然后将其半截埋在土里。
雨欣看着软趴趴贴在地上的牛仔裤腿,道:“这样就行了。希望倾城姐姐他们能看见。”
然后继续前行,等待不一定来得及,她需要尽最快的速度赶到姬正所在的地方,一刻都不能拖延。
毕竟,那可是她一直以来朝思暮想的人啊。雨欣这些年来日思夜念,甚至把自己的生命都和他绑在了一起,将姬正当做自己在这世上最后活着的依靠。假如他有什么不测,那自己肯定也不再对这世界抱有留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