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阿焕才从安阳回来,情绪低沉,把自己关在书房好几日,自此性格也有些变化,不爱说话。沈牡丹跟沈天源虽然有注意到他的变化,但问他发生了何时,他直说无事。问了随同前去的六儿,六儿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说是少爷有一日回来之后脸色白的吓人,回来之后再房里待了几日不肯出门,问少爷发生了何时,少爷也不说话。

说起来,六儿和思菊从小就跟着她们了,对他们的话算是言听计从,且沈家虽为官家,但他们三房过的落魄,根本就没有什么官家小姐少爷的架子,也没把思菊和六儿当奴才对待,沈焕出门是不爱带着六儿的,当初去安阳虽有六儿跟着,但也不过是照顾他的起居饮食,沈焕有时出门是不带着六儿的,因此六儿当初也不知沈焕发生了何时。

沈牡丹只知道是沈焕复考之前发生的事情,具体到底是那一日,如今时间过的太久她根本记不清楚了。坐在马车里沈牡丹蹙着眉头,使劲想着,奈何时间实在是过的太久,印象太过模糊了。她又沉思了半响,猜测阿焕当初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安阳乃是上京,在路上走一圈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贵的人,一抓一大把的世子,王爷,有爵位的人。沈焕的性子有些毛糙,许是因为这般才惹了事情,只是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事情。

不过能在发生如此事情之后还能考上儒生,可见阿焕是真的聪明,只是上一世……沈牡丹暗暗叹了口气,想着到时一定要跟在阿焕身边,莫让他惹出什么事情来。

马车的车窗挂着厚厚的帘子,沈牡丹怀中抱着个小暖炉并不觉得怎么冷,她抱一会就给思菊让她抱会暖暖身子,思菊就冲着自家姑娘傻乐了两声接了过来,不一会在递给自家的姑娘。

外头的大雪渐渐变小,马车慢悠悠的走了一天,这一天的时间都是在马车上吃了些干粮饱腹。酉时的时候天色就差不多暗了下来,下雪天的走的慢,这一天时间都还没进城,如今还在荒郊野外的,晚上只能在外头过夜了,天色暗下来,马车也不能再继续前进了,只得原地休息一夜。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停在旁边的树林子旁,车夫下来喂了马。沈牡丹,思菊和沈焕也下了马车,这天冷的,一天就只吃了硬邦邦的饼子喝着冰冷的水,都有些受不住,思菊去寻了些柴回来,如今雪已经停了,把地上的雪扫出一块空地来,点了半天的火才算是点燃了,用石头垒了一个简易灶台,装了雪水煮了一瓦罐热水,众人喝了些热水这才舒服不少,沈牡丹又把带的豆子,黍米跟风干的野味割了几块丢进来煮了腊味粥。

沈焕在一旁同两位车夫说着话,沈牡丹站起身子朝着远处遥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官道上似乎驶过来一辆马车,没多久那辆马车就过来了,瞧见这里有人停着,里面传来一个姑娘家说话的声音,“旺叔,就在这里停着吧,那边有两辆马车,正好有个伴,今晚只能在这野外将就一晚上了。”

瓦罐里面熬煮的野味粥已经咕噜噜的响了起来,散发出阵阵的香味,沈牡丹这边的人都朝着那刚来的马车看了过去,如今这个天还要出远门的着实不多,能够路上结个伴儿也是好的。等到那马车上的姑娘走下来,沈牡丹就怔住了,过了会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这去上京都能碰见熟人。

那下了马车的姑娘也瞧见了沈牡丹,呆了一下,提着裙角欢喜的朝着沈牡丹跑了过来,“牡丹姑娘,你怎的也在这里?你……这是要去上京?”

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沈牡丹在寺庙救下的人,施宝秋。沈牡丹记得这姑娘说要去上京找那元泽庆讨个说法,还以为她会等到开春天儿暖和一些才去的,不想现在就碰到她了。

沈牡丹也朝着施宝秋笑了笑,“施姑娘,正是巧了,我家阿弟春上要去安阳参加儒生的考试,怕开了年再去来不及,这才现在上路的。”

听见儒生考试,施宝秋欢喜的笑脸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闷闷不乐的。

思菊认识她,知晓她害的自家姑娘在寺庙后山待了几日,对她微微有些抵触。只有沈焕不知,沈牡丹介绍的时候也直说是寺庙认识的好友。

这次施宝秋上京只带了一个丫鬟一个车夫,施家父母虽不放心,但却没拦着,总觉得要她亲自去认清那穷小子的面目比较好。

沈牡丹想着一起去上京路上也好有个伴儿,邀请了施宝秋跟她家丫鬟红双和车夫旺叔过来一起吃了腊味粥,吃过饭食,所有人挤在三辆马车上休息了一夜。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三辆马车结伴而行,一路朝着安阳驶去,走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到了安阳附近的定远县,约莫着再过个两三日的时间就能到安阳了,到时候正好过年了。

这一个多月沈牡丹同施宝秋熟了许多,两人姐妹相称,牡丹比她大两个月,她唤牡丹为姐姐。相处了这一个多月,沈牡丹知晓这姑娘性子真的非常好,虽被父母呵护着长大,性格却不骄不躁,待人有礼,只是略微有些绵软了一些,是个好姑娘。这一个多月的相处,思菊也对她没了成见,沈焕也总是很亲热的唤她宝秋姐姐。

马车渐渐驶进了定远,这里虽是个县城,但挨着安阳,人口量不少,也很是繁华,几人寻了个客栈住下,马车停在了客栈后院,车夫歇下马车,让店小二把几匹马牵去马槽喂食。众人一路忙着赶路,都是又疲又累,便打算在客栈休息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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