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什么?
不撤资。
顾思澜心头的火瞬间被点燃,瞳孔似炸裂一般,神情含着幽怨与恨意:“江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江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刺到了似的,为什么?
她恨他吗?
顾思澜往他受伤的脚上重重一按,江宴随即发出一道闷哼,她顺势脱离了禁锢,仓惶地跑出浴室。
江宴脸色铁青,英俊的眉皱起,嘴里吐出不文明的单词来。
这女人,下手太狠了!
扭伤的地方更痛了。
不过他仍然担心顾思澜跑了,大声叫喊:“顾思澜!晚饭还没做,你必须把活干完才能走!”
“顾思澜,你听见没有!”
回答他的是一记响亮有力的关门声。
胆子肥了,竞然还敢摔门!
江宴气急败坏地连轮椅扶手都快被捏变形了,鼻孔里哼哼唧唧的,眼神暗得可怕。
明明知道顾思澜永远都是一副晚娘脸,偏偏就是不甘心,跟中了蛊似的,他自己也不明白!
而且,他现在,有多久没有想起沈颜来了?
不,沈颜和顾思澜是不一样的,毕竟沈颜始终是……
等到江宴从浴室整理完回主卧换完衣服,再度下楼时,却听到厨房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顿时眉心一动,拄着单拐悄悄地走过去。
玻璃门内。
顾思澜系着个围裙,正在切菜,锅子里烧着东西,咕噜噜地冒着气泡。
她专注的模样,有家庭妇女贤妻良母的味道。
动作娴熟的根本不符合她的年纪。
她真的会做饭?
不是生气走了吗?
江宴此刻心里又得意又矛盾,虽然顾思澜口口声声的拒绝,表示受他威胁才留下的,毕竟曾经暗恋过自己好几年,怎么可能就忘就忘的,多少有点口是心非那味儿的吧!刚刚那股子压都压不下去的火,神奇般地消散。
他假装咳了咳,仰起高姿态的下巴,说:“葱,姜,蒜,香菜,醋,辣椒都不要。”
顾思澜侧过脸瞥了他,不吃刚刚使唤她买干嘛。
江宴大概知道她的质疑,随即道:“你可以先煮进去,出锅的时候捞出来。”
顾思澜“嗯”了一声,对方的挑剔完全在她的预料范围之内。
本来准备离开的她正要撞上了送菜小哥,冷静下来之后,没有挣扎太久,就顺势调头返回。
她这是干什么,又当又立的?江宴不是还没对她怎么样么。
防盗门密码江宴已经告诉了她,每次在这种关键时刻,连记忆力都变得超强。
顾思澜会做菜,会干家务,大概真的是那六七年间养成的习惯,怀孕那会儿整天研究厨艺,熟能生巧,水平渐渐上来了。只可惜,从前那一桌子一桌子精心烹饪的菜肴,江宴从来没有碰过一口。
后来,渐渐的,麻木到不会去讨好他了。
江宴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没办法焐热。
说起来像是天大的讽刺,现在的江宴竟然逼着她煮。
再次回忆,心头并不会生出多少波澜,可能时间太久了,还残留着涩涩的味道。对她而言,每一件事都是真实存在的,没有办法抹去。
晚餐准备得十分潦草。
两菜一汤,顾思澜并没有用上太多的心思。毕竟她现在只是一个即将大三的学生,厨艺太好的话,江宴吃上瘾赖着她怎么办?那不是自讨苦吃。
菜一上桌,她提着挎包就走,江宴气定神闲地喊住了她:“等等。”
“还有什么事儿?”
顾思澜转过头,古怪地看着江宴,胸臆间压着一股浓浓的郁色。
江宴黑眸一沉,理所应当地问:“你走了,谁洗碗?”
“放着,明天早上一起洗。”
“不行,你知道隔夜洗的餐具会滋生多少细菌吗?”
僵持了几句之后。
他赢了。
顾思澜坐回到了沙发上,她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浑身没有一处是不酸痛的,她真的想赶紧回家,泡个热水澡早点睡觉。
无奈江宴碗里的米饭就跟一粒一粒数进去似的,十几分钟过去了,仍然慢条斯理细嚼慢咽的,不知道还要吃多久。
顾思澜刚开始还托着腮,瞪着一双突凌凌的大眼睛,密切观察着江宴。
她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渐渐地,上下眼皮开始耷拉不住了,好几次强撑,结果没守住,懵了过去。
接下来也没多少好过,身体很沉,很重,有点喘不过气来,眼皮怎么都抬不开,好像跌入了漆黑的深渊里。她想叫,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来。
等到她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睁眼一看,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她捂着肿胀的太阳穴,却看到了一颗黝黑的脑袋,以及光着的躯干。
“江宴,你对我干了什么?”
顾思澜用力地推着他,寒声质问。
不过他没被推动,只是翻了个身,面对着她,睡眼惺忪地抱怨:“顾思澜大清早的干嘛?”
漂亮的肩胛线条换成了正面肌肉的冲击,好像还带着一丝大男孩的不设防以及干净的样子,顾思澜偏过头,气势没有丝毫减弱:“为什么我会睡在这里?你是不是给我吃了什么?你太卑鄙了!”
江宴竖坐了起来,瞥见她贞洁烈女的模样,颇有深意地道:“我要真睡了你,你觉得自己现在还有骂人的力气?”
顾思澜被他的解释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流~氓!”
不过她的衣服是完整的,裤子连着皮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