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顾思澜虽然觉得自己劝不住,也没有立场去劝蓝屿图,毕竟她不是受害者,但至少皮先生一看就是很有实力有准备的人,不可能轻易让自己陷入陷阱,否则根本也策划不了这种既是跨国又铤而走险的事儿来。
像他们,随便换个身份,就能走掉了,没道理情况不妙也留下来任人宰割!
她一度认为皮先生略微脑残,且有一种莫名的固执。
汤米来医院找到她,并告诉她,皮先生被拘留的事实后,她整个人懵了。
“你说什么?开玩笑吗?”顾思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她的表情相当的严肃。
汤米也不似平日里跟她开玩笑,语气很是焦急地说:“我怎么会同顾医生开玩笑呢,今天早上,忽然就冲进来几个自称是公~安局的警~察,指名道姓地找先生,找到人之后,一句话也不说 ,把人给拷走了……”
顾思澜终于消化掉这个信息,但是异样的面色不似作假,她紧了紧几个手指,说:“汤助理,我看你不必紧张,或许警~察同志只是请你们先生协助调查,你现在不去拘留所了解一下情况,到我这儿来做什么?我一不是律师,二在派出所也没有认识的人。如果我有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会帮。”
她的回答,倒是和汤米预想中一样的冷淡。
而且,也是如今的事实。
不过汤米丝毫不在意她的态度,可能早就习惯了顾医生的冷冷淡淡,哪天她突然热情了,他才会感到稀奇吧。
“我已经去过了,但是现在不让探视,说只能让代理律师进去……”
“既然这样,你告诉我,我也不能做什么,更见不到他。”
“可先生谁也不见,就想见你一个人。”
疯子。
顾思澜在心里骂道。
很快,汤米就把皮先生被拘留的原因告诉了她,果然是因为蓝屿图的举报,表面上说是找皮先生了解情况协助调查,实际上已经把他列为嫌疑犯了。
如果一旦证据确凿,就直接把人引渡到美利坚的警~察手里。
所以汤米挺着急的,至少比在拘留所里的那位着急多了。
顾思澜的情绪被他带动了,但还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如果他是被冤枉的,或许我们大家能帮到他,可绑架是事实,我们都没办法阻止,他既然做了,就该承担后果。”
“顾医生,你说这话也太绝情了,先生即便做了这一切,也全都为了你……而且,他当时大可以不遵守承诺,让蓝屿图消失在美利坚,毁尸灭迹,一了百了,他答应了你,把人送回来……”
汤米不说则已,一说顾思澜便振振有词:“难道我还要感谢他抓了我的朋友吗?人回来是安然无恙的吗?蓝屿图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没办法下床走路!”
汤米抿嘴,不敢吱声。
“行了,汤助理,你别来和我演戏了,你们先生那么厉害的人,肯定在把蓝屿图送回来之前就预料到这个情况,刘有后招,他一定不会坐牢的。我相信。”顾思澜对他下了逐客令,“我还有工作,请吧。”
汤米还想说什么,最后只能无奈离开。
表情带有些许的委屈,隐忍。
顾思澜心里基本倾向于是皮先生的苦肉计,否则他明知道蓝屿图要举报和起诉他的大前提下,为什么不离开,反而大摇大摆地留在南市?
他要说他就喜欢被调查,拘留,甚至是坐牢等等,那她也无话可说。
尽管顾思澜给自己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认为用不了几天皮先生肯定能因为证据不足等等原因而恢复自由,可脑子里吧总记挂着她,简直跟没事找事,抽了风一样。
做手术,看诊以及工作的时候倒还好,一闲下来,她好几次都想打电话给汤米了。
不得不说,汤米忒沉得住气了,那天来过医院之后,已经六七天过去了,竟然一条信息一个电话都没给她了。
不过上次分开时,她的语气是有点不近人情。
汤米不了解她和皮先生全部的事儿,或许还不清楚皮先生的真面目,正处于一种盲目崇拜忠心耿耿的状态,别人怎么做都是错的,他的先生怎么做都是正确的。所以搞不好,现在还认为是她顾思澜忘恩负义呢。
顾思澜时不时地长吁短叹,说真的,她挺想知道后续的。
最重要的是,警~察到现在也没找她了解案情啊。
难道是上次蓝屿图的话起了作用?
她每天都会去蓝屿图病房里坐个把小时,蓝屿图的伤肉眼可见地恢复了,脸盘子渐渐有了深刻的轮廓,可以瞧出原来的英俊来。
两人刻意回避了皮先生的事儿,氛围总体比较融洽。
又是一个休息天,一般周末医院会比较忙,所以调休大家尽量都安排在周中的几天里。
顾思澜送完南南,便鬼使神差地去了关押皮先生的拘留所。
别问她为啥知道是这个地方,上回和汤米谈话中,鬼使神差地记下了。
等她醒过神,人已经站在严肃威武的建筑前。
门口执勤的同志,马上来询问了。
原本还没考虑好的顾思澜,这下赶鸭子上架,又是安检,又是身份证扫描,还没收了她包里随身携带的一把刮眉刀……如果不是被他们检查到,顾思澜是真忘了塞在某个暗袋里。
最后见到皮先生的时候,顾思澜有点意外,因为他始终戴着口罩。
这是什么特权?
直到他传来一串重重的咳嗽声。
应该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