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澜本想等江宴睡着,然后悄悄地把他的手拿开。
没想到后来反倒是她自己抵挡不住睡意,毫无防备地彻底睡死过去。
至于他怀里为什么那么好睡,说不清楚。
从顾思澜嘴里传来清浅平稳的呼吸,江宴重新开了旁边的床头灯,幽深的目光至她散开的肩头掠过,又落到了后脑勺和侧脸上。
论身材,她没有沈颜高挑和凹凸有致。论颜值,沈颜是第一眼美女,比她惊艳。论家庭出身,就更没发比了,如果不是自己仁慈,她现在应该是负债累累。
可偏偏是她,为什么?
顾思澜就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无论软硬兼施,她照样倔得像块石头。别看她今晚听话得不行,只要有一点的机会,她是绝不可能留在自己身边的。
这种女人,他何苦呢?
难道就为了证实自己什么时候会腻烦?
江宴难以入眠。
假如他真的对顾思澜投入了感情,很有可能得不到回应,甚至换来耻笑嘲讽,难道还要任由自己泥足深陷吗?
……
天亮以后,顾思澜发现两人仍然保持着昨晚入睡时的样子,瞬间羞耻起来。
清晨的羞耻心和道德感总是莫名的强烈一些。
正在这时,江宴的手机响了。
是那种重金属的音乐前奏,特别提神醒脑。
她如同惊弓之鸟,心跳快了一瞬。
江宴终于把他的魔爪拿开了,很快就接起了电话,应该是宋毅打来的,在汇报一些工作,江宴好像刻意拉低了嗓音,惜字如金,两人的通话几乎不会吵到她。
江宴告诉对方把今天上午的行程都推掉或者重新安排,他不去公司了。
顾思澜竖着耳朵听,整个人忽然敏~感起来:不去?是有另外安排吗??
挂断电话之后,他突然凑在她后颈附近,吐着温热的呼吸,以至于顾思澜脖子很痒,身体不自觉地绷了起来,绷到一半,又不敢继续动了。
他哑声问:“醒了?”
并没有。
顾思澜想继续装睡,谁让他叫的那么暧~昧,指不定打算大早上的进行消耗体力的活动。
只可惜江宴早已看穿了她的把戏,威胁道:“没醒的话,我不介意用另一种方式叫醒你。”
顾思澜不紧不慢睁开眼睛,微微侧了侧脑袋:“醒了。小江总有什么吩咐?”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不擅长撒谎?”
“没有。”
“马上起床,十分钟后,我在门口等你。”
顾思澜嗯了一声之后,只见江宴顾自己去浴室冲凉了,磨砂移门上隐约透出他的影子,精瘦挺括。
她忽然很不理解江宴的行为,明明大费周章地当了恶人,却几乎什么也没做。所以总导致她对江宴无法真正的恨起来。
等到换好了一套休闲装,顾思澜猛地发现,客房里好像多了很多她的衣服。
基础款偏多,看不出品牌来,质量手感上乘。
顾思澜走到门口,发现江宴好整以暇地穿着运动装等她,速度也太快了吧。有些男人比如江宴,不用刻意打扮,素面朝天的,即便水珠还在头发上滴着,一股难掩天生的好五官、皮肤和身材,走到哪里,哪里便是焦点。
“跟上。”他扫了顾思澜一眼,长腿一迈,跨出好几步。
“去哪?”
“锻炼。”
顾思澜费力地跟着他进了电梯,眉头不自觉地蹙起,“我等会要去医院。”
“不想锻炼?”江宴嘴角拉开弧度。
顾思澜想了想,还是不能直接拒绝对方:“不是不想,是身体素质不允许。”
“你倒是挺诚实。”叮的一声,电梯到了,江宴挑眉望着她,一股动人心魄的英俊感扑面而来,“不去锻炼也行,那我们重新到床上去谈谈人生,谈谈理想?”
一边说,他又作势去按二十几的楼层按钮。
在电梯即将合上之前,她抢先一步飞快地冲了出去,牙齿咬得很重:“我去!”还不行嘛!
望着她仓惶的背影,江宴唇角弯了弯,露出久违的笑容。
只是这笑容,在出了电梯时,顷刻消失不见,又变作了冷酷的模样。
顾思澜没想到江宴简直就是魔鬼,一口气跑了半小时都不带喘歇的,将她远远地抛在了身后,可能还故意放水,每次快要跟丢了的时候,他又放慢了脚步,两人一直保持着特定的距离。
顾思澜汗如雨下,实在体力透支,干脆坐在花坛中间的椅子上休息。
没多久,江宴打电话催促她。
顾思澜有气无力地说:“我真的跑不动了。”
“10分钟,我要在临东桥头看到你。”
“我可……”
顾思澜想问可以打车过去吗,江宴没给她说话的时间就挂断了。
江宴比她还生气,这个女人的身体素质果然不是一般的差,走走停停的,都等了她多少回,竟然还是没跟上来。
顾思澜当然听出了对方嫌弃的意思,所以他真的是瞎折腾,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个有运动细胞和习惯的。
冷不丁,一道阴影挡住了她。
顾思澜抬头,夏天刚出云层的阳光微微刺目,她眯眼,很快就辨认出了面前强壮的短发女人,竟是方晴。
她顿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下意识地解开锁屏,打给谁求助呢?
通话记录里立即弹出了江宴的号码,也许她知道方晴是怕江宴的。
方晴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夺过她的手机。
顾思澜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