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澜紧紧抓住安全带,用了极大的理智勉强控制住自己不去抢夺方向盘或者手机的冲动,然而,通话挂断的后一秒,保镖满脸歉意地告诉她:“很抱歉,顾小姐,江老板说不行。”
顾思澜心里咯噔一下,没有气馁:“我跟他说,可以吗?”
“恐怕不行,因为江先生,他不想听见你的声音……”保镖一字不落地复述江宴的原话,“以后除了人命关天,其他什么事都别联系他,他很忙。”为什么听到江宴绝情狠心的话,顾思澜内心会产生一种失落的情绪?
是之前每一次江宴在发脾气甚至羞辱过后主动向她示好,让她形成了记忆与习惯?
这种习惯的心理太可怕了!
顾思澜的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她是怎么了?
愣怔间,车再次停下,已经驶入了雕花铁门。
昏暗的别墅近在咫尺,如同一座大山,沉沉压下来。
夜色下,没有一点儿的光亮和生气。
不,她不进去!
脑袋传来阵阵的发胀感,她死死地抓住安全带,不动,也不做出任何的表情。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劝道:“顾小姐,去里面休息吧,您今天都坐了大半天的车,这刚出院,对身体也不好。”
另一人附和:“是啊,顾小姐,你就算不保重自己,肚子里的宝宝也需要好好休息。”
宝宝?
顾思澜最终还是被他们说服了。
为母则刚,她必须要坚强点。
不能为了自己的一点恐惧,乱了阵脚,她要想尽一切办法走出桎梏,改变自己和宝宝的命运。
两人跟着她上了台阶,突然,门檐下的灯亮了,富丽堂皇的大门打开,走出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面容和善的女人。一看见顾思澜,便笑眯眯地说:“是顾小姐吧,我是江先生派来专门照顾你的,你叫我吴妈就好了。”
顾思澜在看清楚吴妈的脸的那一瞬间,面色比刚才还难看了几分。
她直接沉下脸,冷冷道:“我不用你照顾,出去!”
几个人包括两个保镖都没料到顾思澜会有激进的反应,因为她给人的感觉虽然冷了点,却并不刻薄。
尤其是叫做吴妈的中年女人,笑容既尴尬又勉强,最后干巴巴地说:“顾小姐,这事得和江老板商量,你不能说赶人就赶人吧……”
吴妈想不通顾小姐才见她第一面,就讨厌上自己了。
顾思澜眸光发红,语气异常冷漠,冷漠中透着颤动:“你张口闭口的用江先生来压我,满脸写着委屈,哪里像来伺候人的,你这样的阿姨,我消受不起!我奉劝你,趁我没有发疯,马上收拾你的包袱,离开这栋别墅!”
吴妈明显被顾思澜的‘厉害’给震慑到了,心里鄙夷的想,不过是江先生养在外面的女人么,不就是怀了个私~生子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啊,能不能嫁入豪门还不一定呢。
可毕竟人家是‘被照顾的人’,算是她半个主人,她能怎么办?
在顾思澜的激烈反对和保镖的目光注视下,吴妈屁~股都没坐热,就不情不愿地打包自己的行李,走到门口,又被她喊住了。
顾思澜毫不客气地说:“等等,把你的钥匙留下!”
“……”吴妈动了动嘴唇,最后咬咬牙,什么都没说,心里头简直讨厌死这个女人了!
她硬梆梆地把一串钥匙重重放在鞋架上,气呼呼地离开了。
心里盘算着待会儿怎么在江老板那儿‘诉苦’,她一定要保住这份工作!毕竟她和江宴也算是熟人,以前给江宴当过几年保姆。
一场闹剧结束之后,顾思澜越发的疲惫不堪。
关上门,两个保镖没有离开,而是守在门口,应该是江宴的意思,怕她逃走。
可笑她经历过一次失败的行动,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根本不用做不自量力的事情。
她讨厌吴妈,是有原因的。
因为她认识吴妈,上辈子对方就是负责别墅上上下下的管理以及照顾她。
只是此照顾非照顾。她表面笑呵呵的,实际上刻薄自私,包藏祸心,因为她这个江太太不受江宴的待见,便见风使舵阳奉阴违,在她大肚子的时候贪扣买菜钱,偷拿她的衣服,干活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后来顾思澜没办法,因为怀着孕只能在网上找些兼职,尤其是她生下孩子以后、孩子被江母强行抱走、萎靡不振以泪洗面的两年里,这个吴妈更是变本加厉的虐~待她辱骂她,甚至在许寄北帮助她和孩子逃走的时候向江宴告密……等等,她细数不清,虽然事情没有发生,但一个人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
吴妈对她的所作所为,也许江宴是知道的,他选择纵容和默认,便是最好的报复她的方法。
想到这里,顾思澜万分的懊恼,她不应该对江宴有任何的期待和心软,她不该忘记江宴曾经的所作所为!因为每个人都没有改变,江宴从来不是那个例外!
如果说住进别墅里,已经让她畏惧和不适,那么吴妈绝对让她寝食难安忍无可忍。
夜里。
顾思澜迟迟没有上楼回卧室,而是睡在沙发上的。
虽然别墅里并不只有黑暗和不堪的回忆,也有她和孩子相处的点点滴滴,可温存是如此短暂,伴随着许多的酸楚身不由己以及致命的危险。
顾思澜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做了几个断断续续的梦,都是关于孩子的,被她所遗忘的许多细节如同电影画面办的清晰,就好像刚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