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过是为求苟活,我最错之事便是未信阿爸言语,他临死托额吉留话与我,说你是能蛊惑人心的女子,若有二心立碎尸于当下,想必你的几世情缘只说也是妄言,骗得我将这份心意交给了你。”
“并非是妄言。”
“凌兰,我若真是名流千史之人,你便是我今生最大的耻辱,我铁木真怎会如此小心翼翼的对待一个女人?你为何不死在萝扎山上?”铁木真是下不了决心杀凌兰,兴许是他唯一下不了决心的事,他只要一想自己把唯一心爱的女人杀死了,心里就有些恨自己,凌兰出征那日,铁木真心里闪过一丝念想,盼凌兰为他战死在萝扎山上,他想若真是如此了至少他还能跟自己说,这女人是为自己而死的。“凌兰,就算我真是你口中之人,你也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书史列传之册,我铁木真从没为一个女人如此过!从来没有!”
凌兰跪下来向铁木真行礼:“不早了,请大人安寝吧。”说完便离开了铁木真的寝帐。
********************************
公元1184年、金大定二十四年、淳熙十一年,刚入了春意,铁木真聚议归顺各部在克鲁伦河畔举行了众部集会,共同推举铁木真为蒙古乞颜部可汗,答里台、阿勒坛为首的乞颜部贵族,率领一众贵族跪伏在铁木真所站的高台之下,高喊效忠誓词:“愿为先锋赴彼众敌,与汝将美女艳妇宫帐来!若夫违汝号令,可离散家业妃妻,弃人头于地而去!”
凌兰带领着自己的一众奴人跪伏在臣服在下的族人之中,铁木真满脸喜色牵着站在他身旁同样是满颜喜色的穿着赤红金花大袍,头带着璀璨罟罟冠的孛儿帖。
铁木真一共封了两个众官之长,分管千户,一个是哲勒篾另一个给了博尔术,铁木真说了此封之时,凌兰看见不远处的博尔术眉头紧皱了一下,铁木真封了十个分管百户的众官长,其中有拙赤达儿麻,凌兰竟和博尔术的反应一样。
铁木真还封了霍儿赤分管万户,只是又解释了后话:“现在是一时分不得他万户人来管,等有一日乞颜部能兴盛到分得他万户之时,定让他做名副其实的万户。”霍儿赤也没理解铁木真话里的深意,倒是高高兴兴的受了封。
铁木真下令为了庆祝乞颜部几十年来未曾有过可汗统领,所有族人大庆十日,十日之内尽情的饮酒、吃肉、歌舞、潮尔之音日日在帐房间此起彼伏,这十日族人几乎都是醉的,天气转暖了,有人恨不得喝的大醉就围着篝火睡过去了,第二日便又是一轮欢乐加酩酊大醉。
凌兰族属之地也是一片欢乐的景象,庆尔泰和几个对凌兰很是崇拜的族人,一直在替他们的拙赤大人抱不平,说脱脱是拙赤大人杀的,怎就只封了个百户,凌兰就势似是宽慰族人:“百户已然是不错的封了。”大家一听拙赤大人满意,便一碗接一碗的向凌兰敬酒。
凌兰族地之中如今的女人也多了起来,这些孤寡的奴人们如今在乞颜部也算是有小财的人士,娶进来的女人日日渐多,有了女人这欢庆的意思就不那么沉闷了,又是斗歌又是斗舞又是斗酒的,凌兰跟着喝了两日,有时候装醉假意睡去,可是醒来第三日还是要喝,凌兰琢磨不能再喝了,再喝兴许就该真醉了,这日入夜在帐前空地上篝火旁又是欢歌笑语吵闹不停,凌兰借了尿意先遁了。
三日来族内气氛是一片欢乐升腾之景,凌兰是强颜欢笑,想着还要再庆七日,她便觉得头大,牵了马绕至她的属地背后疯跑了出来,一直跑到四周寂静回身看不见半点火光,心里像是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的骑着马跑到了她和博尔术常相见的山坳中,站在高坡上看去,山坳间点了丛篝火,博尔术头枕着一只手看着天,另一只手端着碗自斟自饮着,赤云在一旁溜溜达达的吃着草,凌兰见他在此心里是愉悦,她骑着马小跑下来。
博尔术听见马蹄声响,侧头看她,面有笑意:“你我二人倒是心意相通,欢闹了两日我是心烦,你也是烦了?”
凌兰嗯了一声跳下马来,跪坐在博尔术身旁,博尔术的碗里还有半碗酒,他抬手递给了凌兰。
凌兰轻推了一下:“喝了两日了还喝不够?”
“这如何能比,我如今仰躺此处,看满目星光,心里盼着你能解我心意来得此处,结果你真的来了,你知我心里有多高兴,你看见我在此处不高兴?”
凌兰听了博尔术的话,便把那半碗酒喝了,博尔术伸着胳膊,凌兰躺下来窝在了他的臂弯里,今日的星星确实很亮,黑暗中一条银河倾洒划过了整个天空,“真美。”凌兰呢喃自语,博尔术是安静。
凌兰抬头的时候,看见博尔术正低头看着靠在他臂弯里的自己,博尔术的一双棕色眸子闪的实在晶亮,嘴角有一丝笑意,笑容魅惑别有深意,一张俊脸实在吸引着凌兰的目光,凌兰看着他的样子竟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博尔术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凌兰还枕着他的一只胳膊,“博尔术,你是醉了吗?”
博尔术轻吻着凌兰的唇很温柔,流连在此不轻不重,温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意吻的凌兰心跳的厉害自己的脸也开始发烫,博尔术半抬了脸看着她:“我没醉,清醒的很。”他伸手抚摸着凌兰的面颊,低下头来轻咬着凌兰的耳垂,在她耳畔低声耳语:“凌兰,我们做些真正悦心的事吧?”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