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凌沉默地靠着山壁而坐,警惕地盯着那只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走来的黑色小妖兽,明明看起来就像一只弱小的、没有丝毫杀伤力的妖兽幼崽,但却让他毛骨悚然,记忆里那种灵魂被吞噬的恶极之痛令他全身紧绷。
如今他深受重伤,修为又低,拿这妖兽无可奈何,若是它再次吞噬自己的灵魂,估计此次难再逃脱。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能抵抗得了这只连八阶的火炎豹也能轻易杀死的妖兽,就算它现在看起来像只幼崽,却不能与正常妖兽幼崽论之。
当然,理智清楚知道自己不敌,但感情上却不认为他要认命。
司凌看似沉默,其实已经在暗暗凝聚魂力,试图勾通潜藏在灵魂中的那团白光,上次就是这团白光将要吞噬他的灵魂的妖兽赶出去的,可见它很不一般。它一直静静地潜伏在他的灵魂之中,司凌虽然还没有研究出它是否对自己有害处,但现下他只有指望这团白光最后可靠点了。
黑色妖兽走到司凌面前,微微抬起下巴看他,虽然身形小得像只世俗界里的成年的黑猫,但它那神态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一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睥睨之相,一双猫儿似的眼睛竟然黑得发紫,在阳光中似乎又泛着浅浅的绿芒,让司凌想起那晚在禁地,这妖兽出现时,也是那两点莹莹绿光。
大抵是见到司凌太过警戒小心,那妖兽朝他张嘴“吼”地叫了一声,软绵绵的,丝毫没有在禁地里的大妖兽的气势,甚至连火炎豹的吼声也不如,不清楚的人还以为这是什么妖兽的幼崽发出的声音。
那妖兽显然并不想再吞噬司凌的灵魂,肉肉的两对羽翼唰地张开,直接飞到了司凌肩膀上蹲着,然后伸出一只小爪子挠挠脸颊上的黑须,粉嫩的舌头舔舔爪子,心安理得地将他的肩膀当成了临时的窝。
司凌的身体一直紧绷着,甚至在这只黑色的妖兽跳到他肩膀上时,差点忍不住凝聚魂力攻击,幸好理智让他及时煞车,怕自己冒然攻击会惹怒这只不知品种的妖兽,到时就玩大了。
过了一会儿,发现那妖兽只是窝在他肩膀上没有什么动静,司凌渐渐放松下来。
至少他现在确定,这只妖兽暂时不会想要再吞噬他一次了。
确定自己暂时是安全后,司凌紧绷的神经一放松,才知道自己这回伤得有多重,浑身上下都疼,内视这具身体,筋脉中多处损伤,没有疗伤的灵丹的情况下,他要花好几天时间疗伤了。
司凌困难地站起身,正欲去找个地方疗伤,眼角瞄见不远处的火炎豹的尸体,脚步一转便走了过去,先拿出一个宝瓶收集血液,然后再将火炎豹的尸体收入储物袋。火炎豹是八阶妖兽,属于火属性的妖兽,从皮毛到血肉到骨架到内丹皆是难得的东西,不管哪一样都很珍贵,虽然最珍贵的内丹已经被某只妖兽吃了,但这具火炎豹的尸体估计能卖到一笔不菲的价钱。
处理好这些后,司凌看了下周围的环境,然后挑了个方向离开。
司凌离开不久,一个修士出现在刚才打抖的地方,赫然是先前那个将火炎豹引来的男修。
男人看了眼颓败的现场,眼里闪过惊异,在周围踱步检查了一遍,然后在一片枯萎的草木间蹲下身,捻起一片枯萎的叶子查看,发现这些枯萎的草木正是被火云豹霸烈的血液所致。
“难道那个练气期的男人真的杀了火云豹不成?”
说罢,突然又觉得不可能,就连筑基期的修士对上火炎豹也只有逃命的份儿,一个练气期的修士那么只有等死了。
男人如何也想不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郁闷地离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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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凌使用了两张神行符飞行了两个时辰,终于在一处安静清幽的山谷前停了下来。
山谷里漫山遍野地开着不知名的白色野花,司凌小心地探查了下,发现里面只生活着一些脾气温驯的低阶妖兽,只要不去挑衅它们,不虞有危险。
司凌先在山谷口扔了张忽略符将山谷口隐藏起来,然后小心地进入山谷,又探查了下后,在山谷南面找到了一个人工开凿的山洞。山洞不大,只有一百平米左右,除了石桌石床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可见已经弃久不用了。
司凌也不挑剔,收拾了下,又往洞口拍了张敛息符与火炎符等东西后,方开始坐下疗伤。
三天后,司凌从打坐中睁开眼睛,感觉到双腿间的重量,低首便看到团着黑漆漆的身子趴在他盘起的双腿间的黑色妖兽,吓得差点一个法诀过去将其击飞。
并不是司凌反应太大,而是司凌到现在还不习惯这只妖兽的存在,毕竟曾经那么凶残地差点吞噬掉自己的危险大妖,司凌心里哪能如此快地接受?不管它现在变得多弱小,也是个轻易间可以杀死八阶妖兽的危险存在,若不是摆脱不了,司凌估计离这只妖兽有多远就跑多远。
而让司凌无奈的是,这只妖兽似乎跟定他了,不只将他的丹田当成了疗养院,更过份地将他的肩膀当成了窝,就算司凌打坐修练,它也十分厚脸皮地团起身子趴到司凌的双腿间窝着。
仿佛感觉到司凌醒来,那只妖兽也动了动,然后抬起头用那双黑紫色的眼眸看了他一眼,慢慢地爬起身,然后跳下了司凌的双腿,朝着洞口嗷地叫了一声,就仿佛正常人早上起床时,对着新鲜的空气舒服地叹了口气。
如此人性化的模样又教司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