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驹,一听到这种称呼,白龙马就起了一身冷汗。
已经很没有人这样叫他,或者说,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样叫他。
眼前的人穿了一身的白袍,很中规中矩的样子,但那身衣服很旧,原来的白色已经褪成了浅黄,就是那种穷人家把一件衣服洗了有洗才有的浅黄,细看的话,还有几个补丁。
白龙马皱了皱眉头,他目前已经可以看清楚眼前的情况,两个老头一前一后站在他前面,白袍老头站在他前面,而那个出手打晕他的神经病,站在更后一点,一脸畏畏缩缩做错了事情的样子。
“你怎么样?”白袍老头看着他,老顽童一样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道,“不是傻了吧?”
“没有……”白龙马甩了甩脑袋,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问道,“敢问您是?”
“你居然不记得我!”那老头后退一步,带着一脸被打击到的震惊,“你居然不记得我!简直不可理喻!”
“我一定……要记得你么?”白龙马皱了皱眉头,努力把眼前这张脸放进脑海里转了几圈,却还是一点都没有回想起来,“还请前辈明示。”
“算了,”他颇为郁闷地摆了摆手,不满地瞪了白龙马一眼,“徒弟你来说。”
原来站在他身后邋邋遢遢的老头连忙跑到他身边来,一脸讨好地握了握白龙马的手,道:“你不是还在生气吧?”
白龙马一见他,就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迟疑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何必对我下手?是为了玉面那只狐狸么?”
白袍老人哼了一声,没说话,倒是那打晕人的老头着急了起来扯着白龙马的衣袍小心翼翼地道歉:“我又不是故意的,话说你也不说清楚,要是早知道你就是白龙马,我怎么样也不会打晕你啊。”
白龙马汗颜,这人貌似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吧。
“哦哦,我得换一张脸,”那老头摸了摸下巴,看着白龙马仍然紧绷着的脸,自言自语道,“这张老脸果然只适合装高人骗骗人类,果断不适合卖萌求原谅……”
话毕,伸出手往脸上胡乱一抹,他那张对不起人民大众的脸就想是一张没画好的画被橡皮擦掉了一样,换了一副白净到稚嫩的脸庞,整个人的身形也随之缩小。
几息之间,白龙马眼前的人就已经换了一副样子,那满脸的沟壑消失地干干净净,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分明就是一个十五六岁张地白白净净很可爱的男孩子,只是仍然披着那件旧道袍。
他用双手捂住脸颊努力让自己笑得像朵花,看向白龙马的眼神,透出一种“我很萌所以不要怪我求原谅”的意思。
白龙马脸上瞬间挂出三条黑线。
“你的师兄是也是我的师兄,所以我们算平辈,平辈之间开个小玩笑什么的,无伤大雅嘛,”从老头一下子转化成少年的人还在没皮没脸地卖着萌,“所以你和师父说一声,不要罚我可以么?”
白龙马还在纠结哪句“你的师兄也是我的师兄”,他十分怀疑自己脑袋里那根筋坏掉了,以至于他根本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你师兄是谁?”白龙马忍不住问道。
“唉?”卖萌的少年眨了眨自己大大的眼睛,“师兄自然是孙悟空,斗战胜佛啊。你不记得了么?”
白龙马愣了好一会儿,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之后,朝着那白袍老人的方向心甘情愿地鞠了一躬。敬道:“菩提祖师。也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祖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再不明白,也就是真傻了,面对师兄能当得起师父着一称号的,出了自家那位,也就剩这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菩提祖师了。
白龙马知道悟空是老祖的徒弟也是偶然,在佛界,没有谁能扛得住唐僧的水磨工夫,悟空被弄地烦了,就把这事情说了堵他的嘴,白龙马在旁边,也把这件事记在心里了。
知道老祖是悟空的师父的人实在不多,用这种方法知道的,也就唐僧这一家。
白袍老头轻咳几声,上前去扶他起来,顺便敲了敲那少年的头,挠了挠头道:“这事情,是我家小徒太过顽皮,我本来叫他出去,只是想让他找一滴千年狐妖血回来给我炼药用,谁知道这没轻没重的小孩,居然直接把狐妖给我抓回来了,还顺带把你带回来了……这还真是……”
“我真没想到,居然是老祖,”白龙马震惊之余,几乎把之前不愉快的事情给忘得干干净净,“不过老祖不知道,师兄出事了么?”
“嗯?”老祖皱着眉头看向他,“小猴子能出什么事情?他是不是成佛了之后在佛界闹出事情来了被如来通缉?”
“老祖你偏居一隅这么多年,不知道外界的事情也正常啊……”少年嘟囔一句,却也跟着师祖看了白龙马一眼,反问了一句,“不过我也奇怪,师兄这么厉害,也会出事么?”
“是金箍棒的事,”白龙马言简意赅地把事情复述了一遍,随后紧张地上前一步,加上一句,“我和人间守司处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这次师兄,是真的遇到难处了。”
听到“金箍棒”三个字的时候,菩提祖师那一向透着无所谓的眼眸,突然极其紧张地收缩了一下。
“金箍棒,”菩提喃喃念着,他的脸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严肃起来,“悟空那只小猴子,居然已经走到这一劫了么?”
那少年跟着自家祖师有学有样地叹了口气,他换了样子之后,声音也跟着变了,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