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屏息沉默地跟在李勣身后。
走到承香殿外,祖孙二人面朝殿门揖礼。
“老臣李勣携孙儿求见天颜!”
殿内仍是一团糟,神色慌张的宫人和太医进进出出,李勣和李钦载却视而不见,神情镇定地保持揖礼的姿势。
良久,殿内忽然一静,接着传来武皇后的声音。
“英国公与李少监可入殿。”
祖孙二人入殿,站在殿内垂首躬身不语。
武皇后的声音悠悠从前方传来:“英国公,今日陛下抱恙,何故欲觐天颜?”
李勣沉默许久,道:“内举不避亲,老臣以项上人头作保,荐举李钦载为陛下施术诊病。”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太医和宫人们都惊呆了,木然看着祖孙俩。
半晌之后,武皇后试探问道:“李少监精通医术?”
李钦载垂头道:“臣对医术一窍不通。”
武皇后渐渐有了怒意:“那你何来的底气敢为陛下诊病?”
“皇后恕罪,臣虽不通医术,但对陛下的病了如指掌。”
武皇后黛眉一竖,正要发怒,然而看了看旁边李勣,生生将怒火忍了下去。
小混账抽死都没关系,但英国公的面子不能不给。
“英国公,你也跟着孙儿胡闹?”武皇后语气明显不悦。
李勣叹了口气,道:“老臣愿以项上人头为孙儿作保,若皇后不放心,或许可允钦载与众位太医辩证商议。”
武皇后犹豫片刻,然后望向角落束手无策的几位太医。
一名太医会意,走出来朝李钦载一揖,道:“不知李少监打算如何诊治陛下的病?”
李钦载笑了笑,道:“对症风疾该用的法子,想必各位都试过了,不知可有人试过耳尖放血?”
武皇后和太医都愣了,接着太医勃然大怒:“胡闹!陛下万乘之尊,圣人之血岂敢有伤分毫?你这是大逆之言!”
李钦载冷冷道:“这位太医,咱们现在聊的是治病,不是区分身份高低的时候,身份再高也是人,也有生老病死,陛下此时就是个病人,我拿出诊病的法子,何来‘大逆’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