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笑嘻嘻地站住:“爷爷,如今您可追不上孙儿了,孙儿刚在宫里饮了许多酒,这会儿才刚热身呢。”
李勣突然皱眉道:“你刚从宫里回来?”
“是,陛下召孙儿饮酒,聊聊闲事。”
“陛下与你聊了什么?”
李钦载眨眼:“魏国夫人的事,爷爷听说了吗?”
“老夫又不是聋子,当然听说了,警告你,此事凶险,你莫掺和,不然老夫真要清理门户了。”
“孙儿当然不掺和,陛下今日饮酒时,还想让孙儿帮他敲打一下后党,孙儿立马装醉晕过去,被四名宫人抬出宫后才悠然醒转……”
李勣笑了:“好吧,还算不蠢,但老夫还要警告你,少祸害我的萝卜!”
李钦载躬身搀住李勣,笑道:“孙儿送您回书房。”
离开前院花园,祖孙俩走得很慢,边走边谈笑。
过了许久,两人进了后院,李勣才拂袖甩开了李钦载的手,并嫌弃地在他衣裳上擦了几下。
“说吧,将老夫诓到前院花园,配合你说那几句莫名其妙的话,究竟有何用意?”
李钦载眨眼:“孙儿回府时问过吴管家,花园里有人。”
“然后呢?”
“孙儿今日拒绝陛下敲打后党,这件事必须要让皇后知道,否则恐皇后忌恨。”
李勣瞪了他一眼:“你确定咱家花园里的人,是皇后的眼线?”
李钦载笑道:“大抵应该错不了,就算错了也没关系,总之咱祖孙刚才说的话,肯定会被皇后知道,这就够了。”
李勣深深地看着他,捋须叹道:“你确实长大了,一年比一年强,将来纵是独出门户开府建衙,另起旁支,老夫也能放心了。”
发现身边的眼线后不揭穿不打杀,而是反过来利用,以眼线为传声筒,向幕后的人传送消息,将自己置于事外。
这才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该干的事儿。
李勣当然也是久经风浪的老狐狸,刚才在后院便知道李钦载必有用意,于是配合他演了这么一出戏。
李勣追杀一圈,别人眼里他雄风依旧,气吞孙儿如虎,可没人知道此刻他已两腿发抖,差点站不住了。
戏不错,就是有点费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