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咱们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了吗?”
“这里好脏啊!”
“政儿想回师叔的草堂。”
城南,破破烂烂的贫民窟前。
赵政有点紧张兮兮的拽住李响的衣角。
石河村的队伍跟着卢剑星一路来到了这里,等着朝廷安置他们,给他们找个住所,或者弄点吃食来。
大梁重税,边城更是如此.
赤阳县下属六十四村,皆为官屯,开垦南荒,平日里赋税极重,如今出了灾情,官府理当全权负责,为这些村民谋个生计,不仅仅是村民这样想的,就连卢剑星本人也是这么打算的。
带着众人入城,到时候要县令安排一下住处,再上言禀报郡城,要一些赈灾的物资便可。
可是如今……
“县令大人在发什么疯?”
“让这么多的流民都聚集在这里,真不怕搞出什么乱子来么?”
看着面前光景,卢剑星眉头紧皱,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举目望去,一片破败。
肮脏,混乱,污浊的粪便随处可见。
几百个草棚子连贯在一起,构成了这片恶臭的贫民窟。
前方,几堆人聚在一起,靠坐在地上,懒洋洋的,看起来十分古怪。
卢剑星注意到,他身上还带着血,地面上也有一些还没干涸的血迹。
那伤口,似乎不像是妖兽咬出来的。
为首的几个人似乎是在争吵着什么,说着说着,就似乎要街头对砍。
这好像是其他村子逃难的人,数量不多,看起来也就二三百人。
想来是在路上死了许多人,毕竟他们可没有斩妖司的人护卫。
能逃进城里,恐怕已经是极为幸运了。
虽然看起来有些古怪,但是卢剑星也没多想。
只当是他们受了惊,还没缓过来。
他将目光环视了一遍贫民窟,又皱起了眉头。
食物,水源,药物。
工作,住所,医护。
这些赈灾的东西。
似乎县令全都没有准备。
不说医护了,甚至就连个施粥的粥棚都没有。
要说准备。
倒是地上还有几桶翻开的粪便,臭气熏天。
这是救灾么?
你这是,你这是生怕石河村的人死的不够快啊。
任由这么多流民聚集在这贫民窟,却不加管理,恐怕要生祸端。
不给食物,不管医护,这太古怪了。
要知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跟不提这一群刚刚受了惊的村民,要是实在找不到生路,恐怕真的要振臂一呼,造反杀人了。
而且,此地这么多受伤的流民,要是死的人多了,还有酿成疫灾,恐怕整个县城都要为其所害。
这县令莫非疯掉了?
自己一个镇守使都想到,卢剑星不信县令考虑不到。
如此敷衍,日后朝中有人追查下来,他难道不怕被四方儒家口诛笔伐,枭首示众么?
卢剑星越看越觉得诡异,这县令究竟在发什么疯?
使出反常,必有妖孽。
不自觉地,卢剑星已经将手放在了绣春刀上。
“所有人,听我号令!”
“转头,去斩妖司!”
“沈炼,去,你去把斩妖司的内库打开,有多少粮食,都让人直接煮成粥,然后去城里面,把大夫也请过来,咱们家有兄弟刚才受了伤。”
“斩妖司内库,独立于外,不受县令节制,快去!“
“诺!”
得令之后,沈炼快步踏出,一转眼便消失在巷子里。
没多久,石河村的村民,就在斩妖司的人指挥下,开始准备朝着斩妖司本部前行。
这不动不要紧,一动,却是忽然发生了异变。
原本在贫民窟门口些许村民,见到石河村的人,竟然不是跟他们一样被打发到这贫民窟里面。
竟然直接站了起来,对着斩妖司的人破口大骂。
“x恁娘的,凭啥子他们就不用来这破地方?”
“狗日的,我就知道,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收钱了!他绝对收钱了!”
“这就是看不起咱们清河村的人,要俺们活生生而死在这。”
“他姥姥的,你对得起你身上穿着衣裳吗,狗日的东西,嫩娘……”
一见到石河村的村民和他们的待遇不一样,这一群原本躺在地上,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村民,忽然来了精神,站起来就朝着斩妖司的骂了起来。
越骂越脏,直听的卢剑星眉毛倒树。
“你们这不是欺负老实人么!”
“我晓得了,人家官老爷的命是命,咱们贱民的命就不是命,你看人家石河村,就有官老爷照顾。”
“瞧人家一路走来,人都没死几个,还有斩妖司的官老爷跟着。”
“你说,是不是人家村儿的娘们,给官老爷暖被窝去了。”
污言秽语,越发难听。
“呦,你看人家,那边还有个瘸子。”
“活该!狗日的官贼!叫他当官儿,死了活该!”
不知道为何。
明明只是一面之缘,这些村民却似乎要把毕生的污言秽语,都骂出来一样。
怎么难听怎么来。
直听的卢剑星刀鞘震荡。
“我斩妖司如何行事,何须同尔等交代?”
“再敢胡言乱语按,必斩之!”
呸!
一口浓痰从人群当中吐了出来。
一些大胆的村民,甚至捡起来地上的石头子,朝着他们身上就扔了过来。
“当官儿的没一个好东西,兄弟们砸,砸死这群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