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的父亲虽不是官场中人,却曾经行商,是江南的大地主,还跟当地官员交好,家财万贯,确实称得上巨富,而杜海本身为人豪爽,并不在意身外物,到了京城以后也曾一掷千金,甚至资助那些生活困难的学子,于是,他花钱买通福王的事情,竟然很快就被不少人相信了。
而他本人,也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以后,立刻就被“请”去了衙门。
如今骆寻谨已经外放为官,骆寻瑶对京兆府的事情,了解的自然也就不多了,但她也不是完全不了解,因为刘行文这次也被周寿找了去。
之前查出了前朝余孽的事情以后,明德帝就曾经想要让刘行文为官,不过刘行文却拒绝了,表示想要参加科举,毕竟,他要是不通过科举,以后除非做武将,不然肯定走不了太远。
这次的科举,他就也参加了,不过可惜的是,他并没有考中进士。毕竟他如今不过二十来岁,这几年又常常往京兆府跑,多少耽搁了一些学习的时间,又是第一次参加科举,会失利也非常正常。
不过,他虽然落榜了,但却不曾像其他的那些举人一样聚到一起闹事,反而回了京兆府,又找到了周寿开始处理案子,眼下就正好遇到了这桩案子。
“我跟福王交情不深,也不曾贿赂福王得到试题。”杜海认识不少举人,但却并不认识刘行文,看到刘行文过去的时候,只能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不久前,还因为得了会元而意气风发,结果这么快竟然就成了阶下囚……而且那些陌生人怀疑他也就罢了,那些曾经跟他关系极好,甚至跟他交情极好甚至被他资助过的人竟然也怀疑他……不止怀疑他,那些人还怀疑福王,却不想想,年前的时候福王还一直关心着他们,给他们送去年货……
经历了这么多,杜海的心态倒是变了很多,也明白了不少事情——他以前,真的把这个世界想的太简单了。
虽然心态变了,但被抓进牢里,还很可能会永远出不去,杜海也不是不怕的,不过幸好,那些人并不曾对他用刑。
“我知道。”刘行文淡淡地开口。
杜海满脸惊讶。
“你估计不知道吧?京城有好几家特别赚钱的铺子,都是福王的,你家的那点钱跟福王一比,估计什么都不是。”刘行文淡淡地开口,如今京城很多人都说,福王娶了福王妃就是娶了一个财神爷,因为那些挂着福王府的名头的铺子,差不多全是福王妃用自己的嫁妆开的。
杜海一愣,然后才问:“那你找我做什么?”
“也没什么,福王让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顺便我也想看看会元是什么样子的。”刘行文淡淡地开口:“谁让我落榜了呢?”
杜海更无语了。
“其实这次的案子,其实没什么好查的,福王好端端地完全没理由给你们试题,就算真的给你们试题,他也不会那么不谨慎,还嚷嚷的全京城都知道。”刘行文开口,其实仔细分析一下,就能明白齐文宇其实是非常无辜的了,这一点,想来皇上更为清楚,既然如此,他也就只要将“查无实据”的事情送上去就行了。
当然,这件事不用详细查,有些事情就一定要详细查了,比如说国子监的事情……这三十年,国子监一直是齐朝最大的书院,里面自然也存在着各种问题,而国子监的祭酒,还是李正的二子……
在明德帝的默许下,这次的科举舞弊案,闹得越来越大,也有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
也许在那些群情激奋的举人眼里,那些站出来的大臣是为了他们好帮他们说话,但上面的那些人却恨清楚,如今这情况,其实追根究底,大家要真的在意的其实并不是科举舞弊案,而是以李正为首的文官集团跟明德帝的对抗。
三月初一,本该是举行殿试,由明德帝钦点状元榜眼,排出三甲进士的日子,不过如今在这天,试题泄密的案子却还不曾告破,与此同时,朝中的气氛,也愈发紧张。
天还没亮,明德帝就已经在贺喜的伺候下穿戴整齐,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叹了口气:“是时候收网了。”
贺喜听到了这句话,脸色丝毫不变,眼睛却亮了亮。
自从两年前认回了女儿,他跟福王妃就多有接触了,也从福王妃那里得到了以后可以隐姓埋名跟着女儿一起生活的承诺,自那以后,他就更向着福王了,现在听到明德帝这么说,自然心中欢喜。
李正想要以此逼迫明德帝,但他怎么就没想到,明德帝也能借此树立自己绝对威信呢?李正这个丞相做的太久了,也包揽大权太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发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