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水师旗舰之上,泰昌和孙传庭皆在站在巨大的望远镜跟前认真的关注着战况。
张之极、徐允祯和袁枢则站在后面急得直搓手。
没办法,旗舰正面的窗口就这么宽,总共也就能摆下三副带支架的炮筒望远镜,他们四个参谋将军只能共用一个,一人上前看一阵。
这会儿轮到孙铨了,其他三个人自然只能站在后面干瞪眼。
说实话,这荷兰人的反应着实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两侧二十艘神盾舰都靠上去轰击了几轮了,他们竟然没开炮还击!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是荷兰人的火炮射程不够?
不可能啊!
人家楼船炮舰上那种两百来斤的小火炮射程都有两三里呢,棱堡上那种巨炮估计射程都不止五六里。
所以,他都不敢让龙牙战舰和狼牙战船靠近港口码头十里范围之内。
泰昌转动望远镜缓缓扫视了一番棱堡上的炮台,又眯着眼睛思索了一阵,这才转过头来问道:“伯雅,他们是不是怕我们从正面发动猛攻啊?”
只有这个解释了,要不然人家肯定会调转炮口跟神盾舰对轰。
孙传庭闻言,缓缓点头道:“应该是的,他们那种固定在炮台上的岸防炮要调转炮口是很麻烦的,而且这么远的距离,他们估计都不知道我们有多少艘神盾舰,看样子我们是阴差阳错之下把他们给吓住了。”
这个的确有可能,因为十余里远的距离看到的大小舰船就是一堆黑点。
大型战舰也就是大一点的黑点,小型战船也只是小一点的黑点。
荷兰人的望远镜他们也缴获不少,人家那视距还真看不清这么远的战舰到底是什么模样。
如果他们误以为正面的六十多艘楼船炮舰都是神盾舰,自然不敢调转炮口去轰击两侧的二十艘神盾舰,因为他们一旦调转炮口,正面这么多战舰很有可能一拥而上啊!
泰昌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琢磨道:“他们如果一直不还击,二十艘神盾舰轰个半天时间应该能把一层棱堡两侧的城墙削平,到时候,我们或许可以考虑夜袭,晚上乌漆嘛黑的,步卒摸过去他们也来不及调转炮口轰击了。”
孙传庭认真的想了想,随即问道:“皇上,如果他们调转炮口还击,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从正面发动攻击呢?”
这个主意也不错。
原本他们是没准备从正面发动攻击的,毕竟人家几百门巨炮对着正面呢,狼牙战船冲上去估计会被击沉一大堆,龙牙战舰冲上去估计都会被击沉好十几艘甚至几十艘。
二三十斤重的炮弹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木制舰船根本就扛不住。
不过,人家如果调转炮口去轰击两侧的神盾舰,那又不一样了。
他们只要冲得快,人家根本就来不及把炮口调转过来。
泰昌闻言,不由微微点头道:“嗯,到时候看吧,如果他们把大半火炮的炮口都调转过去轰击神盾舰,我们就从正面发动攻击。”
张之极闻言,连忙趁机道:“皇上,要不您去休息休息,我们帮您看着如何?”
这家伙估计是第一次看到上千门火炮齐发,心痒难耐。
行吧,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事,让他们多看看实战场景也好。
泰昌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交待道:“嗯,看仔细点,有什么情况,记得吱声。”
说完,他便拍着孙传庭的肩膀道:“伯雅,走吧,我们去喝口茶,这城墙箭垛什么的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削掉的。”
呃,这指挥作战也太轻松了吧?
竟然还有时间喝茶!
孙传庭愣了一下,这才跟着泰昌往一边的条桌旁走去。
张之极和徐允祯则是兴奋的凑上前去,转动着望远镜,不断的扫视起来。
泰昌原本以为荷兰人最少也要等到城墙和箭垛什么的被轰得千疮百孔了才会做出反应呢,不曾想,他才刚坐下来,命人把茶沏好,还没来得及喝呢,张之极便大喊道:“皇上,他们派了艘船过来了。”
啊?
泰昌连忙起身,疾步上前,凑上去一看。
这什么情况?
他都有点懵了。
港口中间的河道里竟然缓缓划出来一条小船,船上的人竟然举着白旗在那使劲挥舞!
人家举白旗的意思肯定不是投降,他们很有可能是想谈判或者说求和。
这才刚开打呢,就求和?
荷兰人怎么这么拉跨啊?
孙传庭疾步走上前来一看,却是恍然道:“皇上,他们应该是没有足够的步卒守城!”
对啊!
他们俘虏的高文律和维霍芬都交待了,东印度公司总共才万余雇佣兵。
而人家一艘普通战舰上就有上百雇佣兵。
他们可是击沉和俘虏了人家四十艘普通战舰了,这就是四千多人啊!
还有,他们每艘武装商船上少说也得十来个雇佣兵,一百五十艘武装商船又是一两千人没了。
也就是说,刨去荷兰海军那点人不算,巴达维亚最多也就四五千雇佣兵驻防。
这巴达维亚还分成了四大块,前面是两座棱堡,后面是两边城池,每一块那都得派人驻守啊!
也就是说,他们每座城池和棱堡里面很有可能都只有一千多人驻守。
这点人马算个屁啊!
泰昌又转动着望远镜仔细扫视了一番,随即果断道:“伯雅,这是个好机会,他们棱堡上的确没多少人驻守,我们可以趁他们求和之机让步卒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