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圣港码头,一排新建的简易仓库内。
泰昌看着眼前一堆又一堆的木料,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一丝震惊之色。
这些都是红木?
他走到一根木料跟前,细细摸了摸新刮开的断面,脸上震惊之色更浓了。
这还真是红木,而且还是类似于紫檀的高档红木!
他见过的红木太多了,他坐的椅子,用的桌子,乃至宫里的门窗很多都是红木做的,而且他宝贝儿子朱由校更是天天拿着各种红木在玩,他对各种红木自然是熟悉的不行了。
这种红木绝对是堪比紫檀的高档红木,而这一堆就是几十根!
他真有点不敢相信这里的红木竟然如此之多,而且一根根还都大得惊人。
巴西在葡萄牙语里面竟然是红木的意思!
这点在后世都没有多少人注意过。
巴西红木在后世也没有什么名气。
这是怎么回事呢?
很有可能,这里的红木在两三百年时间内就被葡萄牙人给采伐光了,而且全部拿去做舰船的甲板去了,而他们的战舰又差不多在乱斗中消耗光了,所以没有实物留下来,更什么红木家具流传下来。
要不然,巴西红木不可能一点名气都没有。
这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他想了想随即问道:“他们一年采伐多少红木,你打探过没?”
骆思恭连忙拱手道:“微臣已经仔细审问过这里的领主了,大概半年时间,葡萄牙本土就会派船队来运送一趟红木,这纳塔尔殖民地最少要凑够一船,其他殖民地的全加起来大概有十多船。而他们的远洋商船的载货量都在一百万斤以上。”
我的天,一船一百多万斤,十多船就是一千多万斤啊!
当然,人家拿去做甲板材料那都是按根来算的,而这一根最少有上千斤,也就是说,人家算的是一次拉回去上万根。
问题,这种高档红木在大明差不多跟白银一样都是论斤两算的了。
一千多万斤高档红木值多少钱?
如果按跟银子等价的行情算,那就是一亿多两银子。
哪怕打个对折,按最便宜的批发价来算那也是五千万两以上啊!
这是多大一笔财富?
泰昌想了想,随即又问道:“你派人去丛林里查探过没有,这种红木多不多?”
骆思恭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微臣专门派人去丛林里数过了,光是这诸圣城附近,方圆大致百里的丛林里就有数千株这样的红木,如果按这个来计算,整个纳塔尔最少有数万株这样的红木。”
我的天,这么多!
泰昌又继续问道:“那大小呢,都是这么粗一根吗?”
骆思恭微微摇头道:“诸圣城附近已经没有这么粗一根的红木了,他们也是在挑着砍的,百里之内,粗细大致在两尺以上的红木基本上都被他们给砍光了,这种粗细的红木只有离诸圣城百里之外的丛林里才有。”
这帮家伙,半年就砍数百株,一年就是上千株,让他们这么砍下去,估计这么粗的红木十几年就要被他们给砍光了,接下来就是更小的了。
也就是说,以葡萄牙人这种采伐速度,最多百余年,这里的红木就会被他们砍个精光,两三百年,那还是算多了。
难怪后世巴西红木没什么名气,让葡萄牙人这么杀鸡取蛋,竭泽而渔,巴西红木没被他们砍绝种就算是不错了。
大明肯定不能这么搞,这巴西的红木得好好经营一番才行。
如果经营得当,这就是一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
泰昌想了想,随即问道:“伯客,你觉得大明一年能消耗多少这样的高档红木。”
呃,这个问题着实有点难以回答。
他如果问别人,估计会把人给问傻眼。
就好比骆思恭,一听这话就懵了。
李树初却是细细琢磨了一阵,随即小心的道:“皇上,这个还真有点不好说。
如果按商户缴纳的税赋来算,大明两京十八省,能掏出几千两银子置办红木家私的商户应该还不到万户。
而这不到万户的商户里面,也不可能人人都喜欢红木家私。
如果我们按半数来计算,大明一年大概能消耗两三千万两这样的红木。
而南洋那边这会儿红木的产量好像还达不到这个数,所以,这红木才会越来越值钱,越来越珍贵。”
这就是个供求关系。
因为南洋那边的红木出产量不够,以致大明的红木市场供不应求,所以,红木的价钱才会越来越高。
如果大明学葡萄牙那样,一年拉两趟,每次拉上千万斤的红木回去,那这红木的价钱便会断崖式下跌。
这个跟玻璃一个道理。
一开始的时候欧陆玻璃产量相当的低,所以,玻璃的价钱比水晶还要高,一个单筒望远镜随随便便就能卖几百两。
这会儿大明能大量生产玻璃了,望远镜也实现量产了,这玻璃的价钱必定会断崖式下跌。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一旦大明的望远镜销到欧陆,那欧陆的望远镜价格最少要跌去九成以上。
所以,这巴西红木绝对不能这么竭泽而渔,疯狂采伐。
这个采伐量必须根据消耗量来严格控制。
如果学葡萄牙人的不管不顾,疯狂采伐,一年拉回去两千多万斤,那红木的价格便会跌到一两银子一斤了。
这就相当于红木的价钱一下跌去九成。
而且,像这么竭泽而渔,杀鸡取蛋,只需十多年时间,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