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动手臂游了不知道有多久，感觉全身冰凉，都没有知觉了。偌大的湖泊让她升起绝望的感觉，脑海中的困顿逐渐袭来，风颜灵狠狠咬住下嘴唇。
嘴唇传来的痛让她清醒。
她要活下去！
“姐姐，这里有个人！”船舶在她不远处停住，娇俏的惊呼响起。
船舶的方向递过来一个船桨，风颜灵像是看到救命的稻草似的，连忙紧紧抓住。
等上了船舶，风颜灵松了口气，周身的气力也完全散去，她瘫软在甲板上。
“多谢。”
风颜灵对她们轻声道。
甲板上两个女子，一个虽然已经达到中年但风韵犹存，举手投足都像是媚骨天成的美人。另一个堪堪豆蔻年华的少女，笑容娇俏明媚，她划着船看向风颜灵，咯咯轻笑。
“姐姐怎么好端端的掉水里去了？莫不是因为夜里风大，姐姐身材又过于瘦弱，倒叫一阵风给吹进去了吧？”
面对她的调侃，风颜灵埋头没有说话，苦笑不已。
“阿芝，不得无理。”闫华训斥道。虽然是训斥，但她的语气却充满无奈，有种娇嗔的意味。
兰芝对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回头继续划船。清冷的月光倒映在湖泊上，随着船桨的轻轻摇摆漾起阵阵波澜。
一阵微风吹过，风颜灵打了个寒噤，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才察觉自己的衣服完全湿透，湿哒哒地黏在身体上，露出玲珑曼妙的身材。
风颜灵的脸不禁红了红。
“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我这里正好带了一身便衣，不如将就着换下？”闫华看向她，轻笑出声。
风颜灵正是求之不得，她点头：“有劳。”
出来换了身干爽的行装后，兰芝的眼睛亮了亮。风颜灵本就生得清丽脱俗，面若桃花，眼似秋波，身上的浅蓝衣裙更添一分温婉。腰间的丝带随风微曳，颇有飘飘欲仙之感。
“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姐姐么？”兰芝笑意盈盈，站起来握住风颜灵的手雀跃不已，“真好，我认识了那个画上的仙女姐姐，可以和家里的姐妹好好炫耀一番了！”
风颜灵被她雀跃的语气带动得情绪也欢快了些，她扬了扬唇角，“我不是什么仙女。”
兰芝倒没有失望，她想了想，更加兴奋了，眼眸亮晶晶地看着风颜灵，“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灵儿。”风颜灵眼底闪着浓浓的笑意，捏了捏她的脸，“你这小鬼头叫什么名字啊？”
“别人都叫我兰芝。”兰芝脸上洋溢着笑，“姐姐也可以叫我阿芝的。不过，我只让漂亮小姐姐这样叫我。”
“好，阿芝。”风颜灵笑出声，眼里尽是愉悦，“这话你是不是同所有人都说过？”
听到风颜灵的调侃，兰芝瘪了瘪嘴，她气呼呼地扬起下巴，“我才没有呢。除了和玉姐姐你说过，就只有闫华姐姐了。”
风颜灵疑惑：“闫华姐姐？”
兰芝笑嘻嘻地看向正坐在甲板上观望远方的闫华。月色如轻纱，笼罩在她清冷孤绝的侧颜上，饶是时光过了四十多载，岁月也并未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她就是闫华姐姐呀。闫华姐姐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美人！”
兰芝声音清脆而欢快。她看了风颜灵一眼，又补充一句。
“玉姐姐也很好看！”
风颜灵哭笑不得，但又觉得这个孩子十分讨喜。毕竟在这个波云诡谲的世界，能遇到像泉水一样干净的女孩，实属不易。
“对了，我阿娘说，不是仙女姐姐，就可以拐回家的！玉姐姐可以跟我回家吗？”兰芝忽然问她，眼里亮晶晶充满期待。
“回家？”风颜灵疑惑，继而笑着问她，“你家在哪里呢？”
“我家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哦。”兰芝凑过去神秘兮兮地眨眨眼，“玉姐姐，我和你说，那是一个专门修炼的山谷，里面有很多……”
“兰芝！”闫华的声音骤然严厉起来。
听到她的语气，兰芝委屈地瘪了瘪嘴，心里也明白闫华这样大抵是生气了的。她缩了缩脖子后，乖乖地闭嘴。
修炼？风颜灵心中疑惑，听到闫华的语气不对，眉头微挑。
为何，闫华要这样紧张？
兰芝站在她背后耷拉着头，看起来情绪很是低落。
闫华对她点头以示抱歉，“舍妹口无遮拦，多有失礼冒犯，还望见谅。”
风颜灵摇头笑道：“怎么会，令妹的性格我很是喜欢。”
听到这话，兰芝垂着的头猛地抬起来，她眼眸亮了亮。
天渐渐亮了，东方出现一抹白。
船舶也缓缓停了下来。
“姑娘，到岸上了。”闫华声音淡淡，“若没有什么事，接下来就此别过吧。”
风颜灵颔首，“承蒙搭救，这份恩情，灵儿永记在心。”
“玉姐姐要走吗？”兰芝满脸不舍，“你还没有和我们回家呢。奶奶说，宗门开始没落，人都走光了……”她看到闫华投过来的冷眼，乖乖地噤声。
风颜灵虽然心中疑惑，但依旧对兰芝笑道：“有缘再见。”
兰芝听了开始兴奋，“那我们可约定好了，玉姐姐可不许耍赖！”
风颜灵啼笑皆非。终究是小孩子心性啊，这话不过是顺口一说，她倒当真了。
等上了岸，她便走向喧嚷的集市。人来人往，八街九陌，拥堵的集市夹杂着叫卖声，热闹极了。
风颜灵置身于繁华中，看着来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迷惘。她该往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