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修长的身影被尸守群层层包围其中,酒德麻衣站在深潜器的顶部,双手紧握利刃,她与尸守群冷冷地对峙着,脚下倒着几具残缺的尸骸。
周围的尸守们被她冰冷的杀机震慑,一时不敢靠近,但又不愿离去,它们绕着迪里雅斯特号高速游动,死死盯着酒德麻衣青黑色的鳞片下渗出的鲜血,目露贪婪,像是饿死鬼看到了诱人的饕餮盛宴。
尸守已经聚集了十几条,它们从不同的方向朝酒德麻衣扑去,这些巨大的凶物们光是尾部就长达三米,它们拥有着堪比豺狼猛虎的爪牙和惊人的咬合力,媲美金属硬度的尖牙甚至能咬穿钢铁。海水被它们的巨尾搅弄得混浊,一旦锁定了猎物,它们的身形就宛若猎豹般迅猛。
酒德麻衣的鲜血泼洒在双手的利刃上,金色的光芒从刀锋上浮现,幻化成两柄十握的长刀,那是日本神话中上古的神器,布都御魂与天羽羽斩。
妩媚的女忍者此刻化为骁勇的女武神,英气勃发。酒德麻衣的长发如流云般飘逸,身上青黑的鳞片如呼吸般开阖,她一次次挥舞手中的长刀,长刀划出耀世的光芒,刀锋所过之处将海水连同尸守的躯体一同切开,断口整齐无比,然后酒德麻衣振开黏在刀锋的腥黑的鲜血。被斩断的尸守往往不会立刻死去,它们发出瘆人蚀骨的哀嚎,挣扎着用断裂的身体继续扑向酒德麻衣,不死不休,仿佛追魂索命的厉鬼。
百密终有一疏,一只被拦腰斩断的尸守佯装死去,在酒德麻衣挥舞长刀的间隙又忽然从她的脚下跃起,锋利的尖牙刺破女孩大腿鳞片的缝隙,这只已经濒死的怪物贪婪地吮吸久违的鲜血。
酒德麻衣身形一个趔趄,更多的伤口暴露出来,猩红的鲜血从伤口处狂涌,如果仔细观察她的脸,会发现她的黄金瞳已经微微黯淡。
这个女孩其实早就负伤了,却依然凭借着高傲的信念战斗到此刻,但尸守的偷袭似乎是在她完满的意志上咬出一道缺口,酒德麻衣所向披靡的姿态正一点一点崩坏中,从她身体涌出的鲜血吸引越来越多的尸守,她已经是强弩之末。
就在她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一只被黑色鳞片覆盖的手忽然抓在咬在她大腿的那只尸守的头骨上,尖锐的利爪从尸守的眼眶中刺入,狠狠用力,那是吮吸着酒德麻衣的尸守甚至来不及发出哀嚎,坚硬的头盖骨被捏成齑粉。
酒德麻衣猛地扭头,一张脸跃入眼帘,那张被层层黑色鳞片包裹着的脸看起来陌生又熟悉,与往日的和善不同,现如今透着帝王般的威严。
可酒德麻衣忽然笑了:“太慢了吧,再晚来一分钟,伱就得再下去一趟负责给老娘捞尸。”
“再晚来一分钟你就被这些丑东西吃干抹净了,上哪去捞啊?”路明非开了个玩笑后忽然变了脸色。
因为酒德麻衣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迪里雅斯特号的边缘倒去,路明非一把将她抓住,他这才发现女孩的身体已经瘫软,她早已筋疲力竭,连站立都很勉强。
“底下那个大家伙……比想象的难对付。”酒德麻衣露出一个妖娆中透着苦涩的笑容,“好在我应该是把那个隐患解决了,不过……”
她艰难掀开潜水衣,露出肚脐的部分,一道纵贯狰狞的伤口从她的左肋延伸到小腹的位置,深可及骨,黑色的血液在伤口深处翻涌,宛若死亡的诅咒。
“还有救么?”酒德麻衣脸色惨白低声询问,声音嘶哑得如同小蛇吐信,“没救的话……赶紧了结我。”
“有救,当然有救,你要是死了,薯片会杀了我的。”路明非轻声说,“所以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了结你……不要死啊。”
仿佛在回应路明非的话,酒德麻衣伤口里蠕动的黑血竟是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纠缠住,诅咒被缓缓消磨,酒德麻衣身上的动脉血管浮凸出来,身体强大的造血功能被强制开启,她原本被龙类侵占的意志缓缓沉寂下去,惨白的脸再次浮上一抹血色,痛苦的表情逐渐变得安然。
路明非从酒德麻衣的腰间摸出一管锁定剂,撕开女孩颈下的一块鳞片,将针头扎进鼓胀的青筋注射进去,龙化的现象在女孩身上慢慢消退,虽然这样会影响她恢复的速度,但路明非不得不这么做,重伤已经让酒德麻衣的意识开始涣散,虚弱的情况下,龙类的意志会趁虚而入。
周围的尸守们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位不速之客,出于野兽的本能,它们都在这个陌生的家伙身上感受到了强横的威压,与之匹配的是更加鲜美的血味,它们从不曾闻过如此诱人的辛香,似乎仅仅嗅上一口就能让它们罪孽的灵魂升华。
“真是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吧。”路明非扛起酒德麻衣的身体,朝舱门的方向走去。
周围的尸守群下意识避让开一条道路,一只体型庞大的尸守抵御不住血味的吸引,从路明非的侧面扑来,它张牙舞爪克服着源自灵魂深处的忌惮,展露自己的强横,却在第一个照面就被一只锋锐的利爪刺穿面颅,连同整个脑袋一起被狠狠撕开。
路明非将手上的黑血随意抛洒,周围的尸守群避让得更远了,它们朝远方不安地嘶吼着,不得不看着这位不可侵犯的王者从它们面前经过。
路明非迅速穿过加压舱,打开驾驶舱的门,在恺撒和楚子航惊诧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