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极渊计划”结束后,龙化的路明非被勐鬼众的人抓捕,再到死侍袭击源氏重工的事件,路明非出现在源氏重工大厦,斩瞎了橘政宗的一只眼还掳走了上杉绘梨衣,还有在勐鬼众猎捕路明非和上杉绘梨衣的行动中,路明非杀死了以吉北太郎为首的勐鬼众上百名精锐,还消灭了一具战斗力堪比于“皇”的傀儡影武者。
就像路明非说的,每一步……他的每一步都踩在重大事件的关键节点,原本赫尔左格完美无缺的计划就这样被他一点一点干扰、破坏,最后分崩离析。
原来并不是因为风间琉璃的泄密,而是从一开始……从一开始赫尔左格就被这个年轻人给针对算计了,早在卡塞尔学院的小队到达日本的时候,这个叫做路明非的家伙就开始将赫尔左格花了整整二十年笼罩在日本这个国家上方的巨网给一片一片地撕碎。
赫尔左格的内心,恐惧的情绪正像是裂纹一样迅速蔓延,不仅仅是因为路明非对他的嘲讽和鄙夷,还有路明非刚刚睡的话……路明非的话里包含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可以说那些都是这个世界上除了赫尔左格就再无一人知晓的历史,那是赫尔左格隐藏在心底的私人秘密。
甚至路明非的话里还有赫尔左格也不知道的东西……从某方面来说,这个年轻人对二十年前的那段过往,居然比赫尔左格了解的更加详细!
譬如赫尔左格只知道黑天鹅港里藏着一具古龙的遗骸,但他并不知道这只古龙生前的血统是否显贵,也不知道其在远古的龙类历史中又是否拥有尊号与爵位,又譬如赫尔左格对邦达列夫少校身份造假的情况也是后知后觉,直到他在日本拥有一定的地位后,仍未放弃对当年那个男人身份的调查,可最终赫尔左格仍然一无所获,得到的结果就和路明非说的一样,邦达列夫少校的军衔是假的,罗曼诺夫王朝后裔的身份也是假的,克格勃二十二个情报局里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他没有身份,也没有过去。
但路明非怎么会知道这些?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些?这个年轻人只有堪堪二十岁的年纪,他没去过俄罗斯也没来过日本,却知晓黑天鹅港和赫尔左格几乎所有的秘密!
赫尔左格心里明白,这些秘密绝不是昂热告诉路明非的,也不是卡塞尔学院调查到的,因为他了解那位最强屠龙者和秘党担他们如果知晓了黑天鹅港的事和自己的计划,绝不会放过自己,更不会姑息自己去复活那位白色的皇帝,一切的龙类和向往龙族的混血种都是秘党的敌人,赫尔左格比谁都清楚,不然在昂热刚刚来到日本,离开玉藻前俱乐部的那个夜晚,就不会只敲碎赫尔左格乘坐的轿车,而是毫不犹豫地杀死他。
以昂热的做派,这是母庸置疑的结果,除非昂热并不知道赫尔左格的真实身份和他的目的……身为校长的昂热一无所知,但作为学生的路明非却对日本的一切的了如指掌,这叫赫尔左格怎么能不感到诡异?
赫尔左格漫长的人生中从未有过一刻像现在这般不知所措胆颤心惊,他死死地盯着路明非的脸,那张年轻却苍白的脸在他的注视下似乎变得越来越熟悉,渐渐的和他的脑海中某个遥远且模湖的身影重叠。
赫尔左格低着头深呼吸,他用了很长时间,终于暂时遏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赫尔左格忽然抬起头,冲路明非问:“你去过那座黑天鹅港么?”
“你怎么知道黑天鹅港的环境?”赫尔左格用疾快的声音朝路明非连续追问,“你怎么知道那座海港一年四季都被严寒和冰雪包裹着?你怎么知道那里四面雪山环绕?你怎么知道黑天鹅港的地理位置位于黑海之中?你怎么知道黑海常年都是白雾笼罩?”
“你又怎么知道运输物资的船一个月来一次?”赫尔左格接连不断地问着问题,似乎是想借这种方式把心中的疑惑和惶恐不安的情绪给发泄出来,“你怎么知道黑天鹅港那条古龙的遗骸并未死去?你怎么知道黑天鹅港的具体配置?那些从世界各地运来的混血种孩子有多少、工作人员又有多少?”
“你怎么知道我被邦达列夫少校背叛?”赫尔左格的声音逐渐变大,音调也逐渐拉高,“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怎么伏击邦达列夫少校?又怎么把他给反杀?你怎么知道我的计划?你怎么知道我的计划?这些年来我谁都没有提起过!这些年来我谁都没有提起过!”
赫尔左格近乎是狂吼咆孝般的问出这些问题,问完后他忽然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段时间赫尔左格的处境其实也无比艰难……被路明非斩瞎的眼睛,还有源稚生削去的双耳甚至都来不及复原,虽然他是主动抛弃了橘政宗的身份,但这何尝又不是无奈之举,结果还是他像个丧家之犬一样离开了蛇歧八家,回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而勐鬼众和关东支部的人都被杀死了,他失去了红井的控制权,“神”又被提前复活,可作为“容器”的上杉绘梨衣也找不到了。
这些天来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全都在状况之外,赫尔左格准备了整整二十年的计划已经被彻底破坏了,这些天来他心力交瘁,根本没睡过一个好觉,他苍老的身体本该支撑不住了。
但成为新生皇帝的野心支撑着赫尔左格的精神,有时候野心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东西,它一旦冒出了头,惊讶、恐惧、甚至苍老和病痛,一切的苦痛与折磨都被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