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柏炎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柏然稍稍侧头扫了他一眼,视线又重新调回了正前方。

“青草说的事,你考虑过了吗?”

身体微微侧着看着车窗外的柏炎闻言一时没有回答,似乎只要两人对话总是这么个模式。

或者许久后才回给你一个回答,或许干脆就什么都不说。

比起那个跟其他人在一起总是有点软萌的个性,柏炎在他面前却成了截然相反的一个人。

柏然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缓缓收紧。

胸腔发闷,有点想抽烟。

手指下意识地伸向丢了一些杂物的抽屉,最后还是忍住了。

柏炎不喜欢他抽烟,他一直都记得。

这些年也几乎不怎么抽烟,无非是因为当年的一个约定,只有心情糟糕的时候才会偶尔抽一根,但现在在柏炎面前,即使心情再糟糕终究也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留意到他一连串动作的柏炎把视线重新转回了车窗外。

“哥。”

一声称呼,让柏然的手刹那间抖了抖。

眼角轻跳着,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

“嗯?”

沙哑的嗓音预示着他内心因为这个称呼而掀起的狂风巨浪,柏炎将头慢慢靠在车窗上,看着夜幕渐渐落下时城市万家灯火的繁华,他用力闭了闭眼。

“我不再躲你了。”

柏然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此时无法确定对方的意思,他屏气凝神地听着柏炎继续说下去。

然而对方接下来的话,却终究不是他所期望的,还是让他失望了。

“因为我们是兄弟,我知道,躲你是不对的。”

我们是兄弟。

是啊。

法律意义上的兄弟,道德lún_lǐ上的兄弟。

柏然没有说话,柏炎也没有把视线转向他。

一路沉默到家,当车在车库里停下的时候,柏然松开了握着方向盘的冰凉的手指,将它们放在了膝盖上。

“好。”

坐着没动的柏炎似乎也在等他的一句话。

“我也不会再逼你了,永远都不——”他声音停了几秒钟,咳嗽了一声,“都不会了。”

侧身明显避开视线交流的柏炎眼神闪了一下,缓缓垂下眼睑,浓黑的睫毛颤抖着遮住了眼里那一点光芒。

他深吸了口气,似乎想说什么,然而旁边却传来了开车门的声音。

他怔了一下,停了几秒后也跟着下了车。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电梯上楼,到了家门口掏钥匙时柏然想起了什么,手一转丢了个什么东西过来,柏炎下意识地接住,是几把钥匙。

“家里的钥匙和车钥匙,我平时不怎么出去用不着车,你上班可以直接开车过去。”

柏炎垂着头“嗯”了一声。

门一打开就扑面而来一阵饭香。

柏然微微一怔。

有多久没有过这种家的感觉了?

一直都是一个人。

即使经纪人有时候也会来给他做饭打扫,然而那种感觉毕竟是不同的。

换了鞋径直走向厨房,听到他脚步声的柏母回过头来。

跟记忆中的曾经重合了一般的情景。

然而现在,他却已经回不到过去。

因为那个他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就在刚刚,跟他说了,他们是兄弟。

他以为只要他步步紧逼、只要他强硬、只要他坚持,他们之间的问题还是可以解决的。

然而或许是他在爱情面前总是太天真了。

他看不得柏炎再因为他烦恼。

他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苦恼了吧。

那么就只能这样了。

无法拒绝那个人的话,因为他这么爱他。

从那天之后,柏然和柏炎就真的像普通的兄弟一样相处起来。

柏然一直是演戏的个中好手,而柏炎又何尝不是呢。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那么回事,关系融洽的兄弟也不过如此。

然而之前还希望两人能够和好的柏母,在最初的欣喜之后,却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虽然觉得怪异,却完全挑不出毛病来。

聊天时会说笑,吃饭时会给对方添饭,突然下雨柏然还会去给柏炎送伞。

圣诞节那天柏然送了一辆途锐新车型给柏炎,因为柏炎曾经说过那辆凯宴太高调了所以只开过一次就再也没有开过。

如果是以前柏炎是绝对不会接受这种礼物的,然而柏炎却笑着说了句“谢谢哥”就爽快地接过了车钥匙。

明明看起来真的再正常不过了。

然而柏母即使说不出问题,却还是察觉到了不对。

圣诞节之后柏母照常入院治疗,柏然给她联系了新的医院,把以前的病例拿给了这边的医生。

新医院在柏母这方面的病上比较权威,但相对的治疗费用要高很多。以前是条件不允许,现在有柏然在,用的都是最好最贵的治疗方案,对此柏炎也没有说什么。

柏母入院后大部分时间都是柏然在照顾,他如今已经不需要再忙于工作,虽然还是精力旺盛的三十几岁,然而却有种垂暮之人会有的对什么都没了追求的感觉。

当然这种颓废,他从未在柏母和柏炎面前表现出来。

种种生活中的不得意,或许只有在网络上才能够忘记。

特别是跟程蝠聊天的时候。

即使他连回应都没有,对方却总是会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听听他说些他跟andew的事,也会想起自己也曾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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