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军事历史>黜龙>第二百七十七章 山海行(24)

“白横秋这般安排的话,你师父现在是什么反应?”听完多头多绪的具体相关军情,坐在条凳上的张行想了一想,收起炭笔,将纸张交给身侧的贾润士,待情报被带走,身边无他人后,又从一个奇怪的角度问了起来。

“师父他现在挺生气,回去后黑着脸一句话不说。”凳子另一头的苏靖方笑了一下,复又补充道。“师父上次这般生气还是去南宫湖交还赵郡那一回是真生气。”

“那你们武安军下面的军官呢,都有什么反应?”张行继续追问某处细节。

“家父在内,到校尉樊梨花,军中五百主以上无一人有差,都来见师父,但师父没见他们,直接去寻了师娘说话,只让我去告诉他们,凡事好自为之,遵军令而为即可。”

“有点意思”

“哪里有意思?”苏靖方略显好奇。

“不管段威是不是你师父的恩主,多老资历与多大威望,东都现在这个情况,他段尚书都是个没有自己根据的人,而没有自己的根据,也不可能把武安军拐走,你们军中的将领也该晓得这个道理换言之,白横秋这般安排是还是有些考量的,只是剥夺了你师父的指挥权,而不是要兼并他的部队那他还生这么大的气,是为什么呢?”

苏靖方没有吭声。.??.

“李四啊李四,他不是愤怒于被剥夺了兵权,而是为不能与我交战而愤然”张行自问自答,轻轻一叹。“但何必呢?”

苏靖方还是没有吭声。

其实,作为学生,而且是常伴身侧的学生兼心腹下属,他对自己老师看的还算清楚能何必呢?还不是被你们逼的?

自己这位老师,所谓李四郎李府君在河北这几年的行事逻辑一直都很清楚,就是想乱世称雄,然后不停被人打击和欺负,而被人欺负,就要挣扎反抗,却往往还是反抗不得,被迫承认,最后还是不爽。

真的是反反复复,之前是面对张行,现在面对白横秋,哪個好惹?

包括之前他苏靖方父子投入武安的契机,也是这位李府君在本地征兵被本地豪强弄得灰头土脸,不得不选择武力镇压,这才有了自家这支客军被任用的机会某种意义上来说,当时也算是被人欺负了吧?

当然,受欺负归受欺负,苏靖方还是很尊敬自家老师的。

“武安军既走,大营现在是哪里最薄弱?”顿了一顿而已,情知时间宝贵的张行忽然又问。

苏靖方沉默片刻,给出答复:“必然是正北面冯府君那边”

张行点点头:“人尽皆知?”“是。”

“也是冯府君一意要议和?”“是。”

“这是个陷阱。”张行继续。“是。”苏靖方认真来答。

“那河对面的东都军呢?”张行再问。

“我觉得也是个陷阱。”苏靖方依然回答干脆。这就是苏靖方的天赋了。

张行也终于沉默了片刻家都没了,消息又没法再控制,从今日开始,东都军必然军心涣散,然后只有一个大宗师压制,那么按照道理来言,若是能持伏龙印一冲,所谓以将对将,以兵对兵,冲出去未必不可能!

同时,接应的大部队也在河对岸,大兵团如果能得到讯息的话,是可以急行军击破鄃城,甚至打到跟前做接应。而一旦过河,身后的八九万大军就会被清漳水给大面积隔绝,想追都难,想趁机决战也难。

客观条件是有的。

然而,这里面有两个非常严肃的问题,首先是如何渡河不被发现?

七个营的兵马,加上随军的文书参军,还有少部分当时没撤走的后勤人员,即便是去掉之前的战斗折损,加起来也有一万多人,如何轻易渡河?怎么可能不被一位大宗师发现?

这也是所谓陷阱的意思了。

看起来很有希望,但实际上有个巨大的坎一旦在渡河时遭遇阻击,很可能就是一败涂地的结果。

可话又得说回来,这种恰恰是最诱人的陷阱,明知道是陷阱,可因为切实的有利逃生条件形成了赌博性质的前景,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又没有别的法子,似乎从此处突围总是一个法子。

这么一想,似乎有针对他张三性格的特意设置的感觉。

这都隐隐有阳谋的感觉了。

只不过.这不是还有第二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吗?

哪来的伏龙印?!

所有人都知道他张三爷有伏龙印在手,几万人亲眼看见的,全河北的军阀围了一圈天天勾心斗角,十几万大军摆烂空耗,就是为了这个.但他真没有,而且还不敢告诉任何人他没有。

所以,张行难得清醒,以至于有些后怕。

“你说的不错,河对岸才是真陷阱!”张行喟然道。“这位英国公是有一套的。”

“诚然如此。”苏靖方笑道。

“你先歇一歇,我去见一见其他人,然后与你说话。”张行霍然起身。

“师叔且去。”苏靖方也随之起身,目送张行转过棚子拐角后,却忍不住四下张望起来。

原来,张行见苏靖方的地方居然是在梅花大营中心大营的边缘地带,身后便是一个巨大的马厩,坐着的棚子便是存放鞍辔的地方有些话不是苏靖方该问的,不代表他不好奇。

另一边,张行转出马厩,却也没有直接回中军大帐,而是转到雄伯南的营帐,在此地见到了另一位要单独应对的对象,也就是幽州军骨干张公慎此人对黜龙帮的同情与靠近在此战之前就已经很明显了,而此时,本可以避开这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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