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靖安居住了两个月的张怀芝过得挺舒服的,每天看看报纸,听听戏匣子,市井上闲逛逛,过得优哉游哉。口袋里有刘大双给的银元,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买啥东西就买。钱不够花,他也不客气,再找刘大双要。
被俘虏送到靖安后,刘大双请他喝了两次酒,两个人订了个君子协议。刘大双也不关押他,也不派人监视他,只要求他在靖安居住半年,以后去哪里,刘大双概不干涉。
张怀芝这山东人老倔脾气,别的不敢说,但说话算话。拉拉着个脸,点头答应了。
住了两个月,张怀芝想法有点变了,他可是在国内几个地方做过官的。尤其是还在西北地区干过。
一对比,差距太大了,这靖安百姓的生活富足,远远超出他的想像。
平整宽阔的洋灰路,公共汽车,有轨电车,满街骑自行车的人群都已经完全不同于他见过的城市。
土路,满街黄包车及衣衫褴褛、表情麻木的人群是他以前见得最多的。
可在靖安没有,人们穿戴整齐,神采奕奕,好像没什么愁事。
靖安的山东人很多,经常在小酒馆里喝酒时会碰到。
张怀芝有意问问他们过来生活的怎么样,结果绝大多数都是赞不绝口,说这里可比老家强多了。
小孩子读书免费,你不去上学都不行,教育厅的人天天来找你。
生活更不用说了,只要肯花力气,挣的工钱养家糊口没问题,一天吃顿肉都是平平常常的。……
张怀芝有点不解,这姓刘的小子怎么治理的呢?这么个偏僻荒凉的地方被他弄得比江南还富裕。
这天正在街上逛着,一辆小汽车停在他身边,有个保安军过来通知他,有故友来了靖安,想见见他。
上了汽车,不一会儿进了军营,有人带他去了一间小办公室。
进门以后,张怀芝有点愣了,里面站着两位身穿绿色军装的人,一个瘦瘦的肤色白净,一个壮壮的高鼻深目,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张怀芝觉得这两人面熟,可却不敢相信。
“子志,别来无恙乎?”白净的人先开了口,“子志”是张怀芝的字。
“聘卿兄?真是你呀!这位是萨提督吧?”张怀芝认出来了,高兴地叫出来。
“哈哈!子志,快请坐,喝杯茶。”王士珍做了个请的姿势,萨镇冰也是拱手相让。
“不敢,不敢,两位上官在此,张某不敢造次。”张怀芝连忙客气。
“子志,你且坐下,看场电影。”王士珍不由分说,拉着张怀芝坐下,然后冲门口的一个士兵摆了下手。
士兵过来拉好窗帘,屋里顿时暗了下来,随着放映机沙沙作响,保安军战场实况摄影又开始放映了。
为了不让张怀芝难堪,今天只放了库伦平叛,剿灭乌泰,满洲里歼灭俄军几个片断。
“子志,你仔细看看,这都是保安军现场做战拍摄下来的。”王士珍边看边说。
萨镇冰也是第一次看,眼睛瞪大了,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屋里静静的,只有放映机轻轻地转动着,三人没说话,一直到放映结束。
“聘卿兄,攻打山海关的怎么没有?”张怀芝问道。
“子志,刘司令怕你不高兴,没让放映。”王士珍微微一笑说。
“怕什么?我老张不怕丢人,继续放。”张怀芝脸上有点红,大声说道。
王士珍向放映员点点头,放映员拿过一盘拷贝换上去,又开始放映起来。这一段正是保安军攻打山海关的实况。
又是一阵子放映机沙沙作响,等到声音静寂时,张怀芝默默地坐着,不出一言。
当窗帘再一次拉开,明亮的阳光一下子涌入屋内,顿时,整个屋里亮了起来。
“这仗没法打,输的不冤!”张怀芝叹口气说。
“哈哈!子志,你注意看了没有,对你的山海关,保安军没有出全力啊!”王士珍笑呵呵地说。
“为什么?”张怀芝不解地问。
“你琢磨琢磨,满洲里那仗怎么打的?如果拿来对付你,你那一协的人还能剩下几个?”
张怀芝低头想了一会儿,不由得头上冒出一圈冷汗。
娘啊!真是没用全力,不然,炮轰、飞机炸、骑兵追,能逃走的真没几个人。
“聘卿,打山海关没用全力,是不是觉得咱们北洋军太弱了?”张怀芝心里有点不平之气。
“那倒不是,刘司令和我聊过,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他很多武器不会对中国人用。这次是袁公过份了点,不该拦人家的火车。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何必呢!”王士珍一脸惋惜。
张怀芝当初也觉得老袁过份了一点,没想到,自己成了刘大双杀鸡儆猴的那个鸡。
“唉!”张怀芝只有摇头苦笑。
不过,他马上好像发现了什么,指了指王萨二人身上的军装,疑惑的问:“二位莫非是降了刘大双?”
“子志,非也,非也!王某已辞官多日,此次来靖安乃是自愿加入。萨公也是一直未上任,听洵贝勒说靖安要建海军,亲自跑来一探虚实,结果也不想走了。”说到最后,王士珍冲着萨镇冰呵呵一笑。
“萨某什么都不理,谁能建起中国海军去打小日本,萨某就跟谁干。”萨镇冰粗声粗气地说。
“可是,姓刘的割剧一方,如清之藩镇,迟早为国之大祸!”张怀芝不以为然,仍旧坚持已见。
“子志,刘司令需要割剧吗?当时打下山海关,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