崂山老怪眼珠子一转,忽然抬起拐杖朝房顶重重一捣,瓦片噼里啪啦掉落,房顶开了个大洞,却没见人影。
只听那人嗤声道:“老*,你当小爷是在房顶么?”话音甫落,两粒花生反而从那刚破的大洞里疾射而下,崂山老怪就地一滚,便要躲开,忽然气息一滞,竟是鼻孔被塞了两粒花生。
四下里众人无不惊诧,暗道此人认穴之准,实乃罕见。
“总不能厚此薄彼,躲在角落的那个人,你也出来吃小爷几颗花生罢!”
谢曜看了看自己所处位置,正是客栈的阴暗面,他抬头从房顶破洞望去,但见树枝簌簌摆动,心下一转,立时有了计较。谢曜微微笑道:“大丈夫何必缩头缩尾,你出来罢!”
对方似乎愣了片刻,半晌没有答话。房顶忽然又疾射而出三颗花生,分打谢曜周身云门、气海、腰俞,谢曜左右屈指,轻轻三下便将三颗花生弹开。但这一下,却是神情大动,怔然当场。
这点穴手法,乃是朱聪独创,普天之下除了谢曜,便只有两人能会。
谢曜心头大惊,不等那边做出反应,提了口气,纵身跃出房顶,果见一棵大树,他将手伸进茂密树冠当中,目光如电,一把抓住那人衣襟,扣住手腕,将其带下客栈。
崂山老怪等人定睛一看,这人身量不高,脸上戴着一个花里胡哨的钟馗面具。
谢曜手心微微发汗,盯着面具透过的两只眼睛,哽咽了一下,才不可置信的唤道:“……阿跃?”
那人身形一僵,忽然抬手揭下面具,露出一张尚且稚嫩的脸庞,不过十五六。他登时眼泪便流了下来,铺入谢曜怀中,声音颤抖的大喊:“师父……师父!”
谢曜许久没听到这称呼,一颗心仿佛都要跳出胸腔,他反手紧紧抱住丁跃,喜不自胜:“妙极,妙极!为师总算找到你们了……啊,你大师哥在哪?”
丁跃抬袖擦了擦眼泪,他想起自己已经是大孩子了,收住眼泪:“师父!你死而复生了?师兄和我这些年一直在一起,走南闯北去了不少地方……他也好得很,若是知道师父你没有死,大师兄定会高兴疯了!”
丁跃说完忍不住跳了起来,他见到谢曜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正要开口,忽然手臂被人抱住。丁跃低头一看,正是方才夸他的那小孩儿。
“谢叔叔,这个哥哥便是你走失的徒弟?”
谢曜拉起杨过的手,笑道:“是啊,他叫丁跃。阿跃,这个弟弟姓杨,单名一个过字,和你们一样……都是没了父母的孩子。”丁跃看杨过长得极可爱,一把将他抱起转圈,哈哈大笑:“太好了,我也有弟弟了!我终于也可以叫师弟了!我不是排最后一名的啦!”他只当杨过也是谢曜新收的弟子,因此自动将他当做小师弟。
谢曜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只得吞下。
这时蒋诚志上前,对谢曜拱手道:“既然忘玄大师的徒弟想要招亲,蒋某便不再争夺,山高水长,忘玄大师,有缘再见啊!”
谢曜这才记起方才丁跃的来意,他心下有事,朝蒋诚志拱手告别。崂山老怪和锦衣公子见谢曜这边武功都高于自己,没耐何,只得愤愤离去。
那崂山老怪临走还不忘泼他们一盆冷水:“武功高过咱们不算甚,得打赢了那龙姑娘,如花美人、金银财宝、武功秘籍才到得了手!”
丁跃上前便朝其吐了口水:“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便是那龙姑娘眼睛瞎了,也不会选你这半只脚迈进棺材的老瘪三!”杨过也有样学样的打扮鬼脸:“老瘪三,裤裆钻!命不长,直喊娘!”
崂山老怪气的眉毛直竖,却忌惮谢曜武功,不敢还手,只得夹着尾巴开溜,跑得太急,脚下一滑,反而栽了个大跟头。
他二人见此场景,双双捧腹大笑。丁跃眉开眼笑,一把搂过杨过的肩膀攀住:“小师弟,你今后就跟着丁师兄,好吃好喝绝不亏待!”
杨过笑容一收,眼神突然望向谢曜,可怜巴巴。
“……可是谢叔叔没有收我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