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也不自得,只微笑着道:“唐师弟还是快些罢,迟了就错过饭时了!”说着,他竟不理唐剑麟,径自运起梯云纵轻功,向山下奔去。
被宋青书扔在山顶的唐剑麟怔愣半晌,方才大骂着“无耻”、“狡猾”,又哀叹“怎么有这么个师兄,当真命苦!”,跟着追了下去。
午膳之后不久,山下竟来了一名送信上武当的少林弟子。那送信的小和尚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见过宋远桥与宋青书,便将书信递给了宋青书,口中言道:“少林派得了谢逊,不敢擅专,将在端阳佳节召开‘屠狮大会’公审谢逊,特来相请武当派光降。”他口中虽谦逊,神色间显然是大为得意。
宋青书神色一顿,只在心中暗道:终于来了!这便接过书信,递给了宋远桥。
赵敏将谢逊送往少林一事早已哄传武林,这数月来张无忌率明教总坛弟子一路为谢逊保驾护航,不知杀退了多少欲取谢逊性命欲求屠龙刀的武林中人。少林派虽也一路护住谢逊的性命,却也同样不愿张无忌将人劫走,这屠狮大会的消息数月之前便已放出。直至今日,终于万事俱备。
张无忌为了相救谢逊,这几个月来将黑白两道的武林中人得罪了大半。宋远桥忧心张无忌,见少林派前来相请当即问道:“不知贵派办这‘屠狮大会’是什么章程?”
这小和尚只是送信之人,又哪里答得上来,只道待武当派莅临少林一切便知分晓,说罢便告辞而去。宋远桥心知事关重大,也不敢怠慢忙带了书信去见张三丰。
紫霄殿内,少林派的书信在张三丰与武当诸侠手中传阅一番之后终于落在了宋青书之手。少林派的这封书信写得四平八稳并无任何不妥之处,署名则是少林主持空闻禅师。见到空闻的落款,宋青书不由一阵沉吟,他还记得上一世时这屠狮大会乃是由空闻的师弟空智主持,而空闻禅师本人则有病在身始终不曾出面。如今方是二月,端阳节却是在五月,莫非空闻禅师正是在这个时候病了?空闻禅师的一身武功早已傲视群雄,风寒不侵,纵有疾病,也不致久久不愈,究竟是什么病情这般凶险以至屠狮大会这等大事也不能露面?
宋青书正想地入神,不防张三丰已在座首问他意见。宋青书被宋远桥扯了一把方才回过神来,急忙起身答道:“太师父,无论少林召开这‘屠狮大会’是何缘由,怕也由不得我们不露面。即便谢逊恶贯满盈万死难赎,他也总是五叔的义兄无忌的义父,武当派断没有置身事外的道理。更何况,谢逊的大仇人正是少林弟子圆真,这少林的立场值得商榷。”
宋青书话音方落,殷梨亭便已拍案叫好。“正是这个理!谢逊惹下的血债咱们不能护短,可旁人欠他的血债咱们也不能不理!否则,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五哥?”
张三丰眼见几个弟子一同点头附和,亦是微微一笑,当下便道:“如此,莲舟、梨亭、青书,你们三人走这一趟罢。”宋青书自杭州归来,剑法大有精进,已得张三丰真传。撇开内功不论,张三丰甚至敢称一句:宋青书的剑法已是登临绝顶,一览众山小。而如今,宋青书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年纪。能够调/教出这么一个得意徒孙,饶是张三丰生来淡泊,也忍不住想显摆显摆。
俞岱岩伤愈之后便不在江湖行走,张松溪近日自行参悟了一套拳法正到了关键的时候,宋青书远行武当庶务还要宋远桥打理,张三丰这般安排本是合情合理。俞莲舟与殷梨亭同时起身称是,却是宋青书眉心一跳,忽然言道:“太师父,青书不想去。”
宋青书此言一出,张三丰与武当诸侠相顾愕然。张三丰心知宋青书绝不是畏惧怕事之人,当即问道:“这是何意?”
宋青书眉头微蹙,只低声言道:“太师父,我在想无忌这一路护送谢逊去少林,武林震动,可这段时日里王保保与赵敏这两兄妹又在做什么?青书只怕这次的屠狮大会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宋青书这般所言,武当诸侠同时一惊,异口同声地喊道:“义军!”
宋青书神色凝重地微微点头,续道:“如今为了谢逊,六大派定然也如我武当一般派出不少高手前往少林。王保保自然是剑指明教与武当义军,而赵敏则意在中原武林正道。”
“竟然又是一次光明顶!”俞莲舟不由轻声一叹,这赵敏的手段并非深不可测,至少青书两次都识破了她的诡计。偏偏赵敏两回算计的都是人心,教人明知是计,也不得不心甘情愿落入毂中。
宋青书轻轻一笑,朗声道:“是以,青书想,与其受她摆布不如跳出棋局,旁观者清。”
武当诸侠沉吟了一阵俱是点头认同,唯有张三丰反而摇头道:“青书,这一回你可算是百密一疏,莫非忘了田忌赛马之事?”
宋青书蓦地一惊,登时明白了过来。元廷与义军几番交手都不曾占到什么便宜,王保保若是趁着少林召开这屠狮大会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