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上下如何不知宋远桥这般说辞不过是聊以j□j,只是事已至此也不能强求。道家修为从来讲求道法自然顺应天时,宋青书的武艺日后再不能精进,武当上下虽觉大恨却也不会过于耿耿于怀。张三丰上前拍拍宋远桥又看看俞岱岩,终是道:“此事,等青书痊愈再寻时机与他慢慢分说。”
哄宋远桥的事宋青书自上一世起便做熟做惯,那时他犯了什么小过错只需好生表现用心练武再巧言两句哄地宋远桥开怀一笑宋远桥便不忍再行罚他。可这一次宋远桥竟不等宋青书有机会开口做声,一回到自己的斋堂见了宋青书便冷着脸令明湛去取藤条来。
宋青书吓地魂飞魄散,噗咚一声便跪在地上抱着宋远桥的腿道:“爹爹,孩儿知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站在一旁的明湛不知所措地看看宋青书,宋青书正悄悄向他摇头;再望望宋远桥,宋远桥心如铁石。明湛艰难地扯起一抹笑容,言道:“师父,宋师兄亲手泡了茶……”
“还不快去!”宋远桥大吼一声,那眼神几乎要生吃了他。
明湛很没义气地忽视了宋青书哀求的眼神,连滚带爬地去拿藤条。
好在宋远桥虽对宋青书不自量力擅闯汝阳王府盗药的事大为恼火,毕竟也怜惜爱子这么做纯粹是为了一片孝心又重伤在身,因而这打在掌心的藤条只有第一下才是真正用了力的,之后的两下只是凑数。
“爹爹,我知错了,以后再不敢擅自行动。”宋青书并不敢起身,只小心翼翼地扯扯宋远桥的衣袍。
宋远桥冷哼一声扯回自己的衣袍,以目示意桌上摆着的那盏茶。
宋青书急忙将亲手泡的茶端给宋远桥,又柔声道:“爹爹,孩儿知错啦!”
宋远桥惬意地饮了一口,许久方道:“起来吧!”片刻后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青书,汝阳王的邵敏郡主与你相处三日,虽说是情非得已可毕竟男女有别,你们之间可有逾礼之处?”今日在紫霄殿内宋青书对此节只一语带过,但宋远桥毕竟是为人父的,总不免多想一些。
刚站起身的宋青书闻言差点又跪了回去,他镇定了一下神色矢口否认:“当然没有!”武当对犯“淫邪不轨”门规的弟子极为严苛,在上一世七叔见他偷窥峨嵋周芷若寝居便要杀他清理门户,这一世宋青书如何敢再犯。然而长久以来武当上下除宋远桥有婚配外其余人等皆无伴侣,在上一世莫声谷终其一生都不曾明了男女之情究竟是何滋味,又如何能体会宋青书当时对周芷若热炭般的心思,当真是魂牵梦萦身不由己。那日无意中撞见周芷若在寝居内更衣,宋青书手足无措如遭雷击,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就被莫声谷撞破。直至后来他流落江湖由陈友谅引着去青楼见识,这才明白当时他在屏风外见到的那个朦胧身影对真正的“淫邪不轨”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顿了顿又故做鄙薄地大力诋毁赵敏,“那邵敏郡主当真异人也!生得面黄齿黑、目细如针、双耳招风、膘肥体壮又满身羊骚味,爹爹与其担心孩儿对她逾礼,还不如担心她对孩儿逾礼!”
宋远桥呛咳一声,急忙端起茶碗掩饰住将要泄出的笑意。
“爹爹笑了,那也是孩儿之功!”宋青书嬉笑着道。
“巧言令色!”宋远桥板着脸道。
“孩儿是彩衣娱亲!”宋青书却是洋洋自得。
宋远桥轻叹了口气,随手拿起明湛与藤条一同送来的创伤药给宋青书上药。“你三叔之伤所需伤药竟在汝阳王府,只怕你三叔受伤之事与汝阳王府脱不了干系。”
经宋远桥提醒宋青书也想起了一事,当下肃然道:“爹爹,这次孩儿在汝阳王府见到一个高手,他的左颊上生着颗大黑痣王府中人称他为三先生。孩儿曾与其弟子交手,所用武功正是大力金刚指!”
宋远桥神色微动,叹道:“意料之中!青书,黑玉断续膏之事你仍不愿说出究竟是谁告诉你的吗?”
“孩儿曾对那人立下誓言……”宋青书低着头轻声道。
“无妨,”宋远桥轻笑着拍拍宋青书的肩头,他也不过是随意一问不曾期待能从独子口中问出真相。宋远桥当武当代掌门也有多年老于世故,自然明了此人对武当是善非恶,若是存心挑起武当与朝廷的争端也不会将黑玉断续膏之事告之一介孩童。“君子重诺,青书你不必心存愧疚。除了黑玉断续膏之事他可曾说过其他?”
“他说要小心朝廷!”宋青书见宋远桥不再追问他如何得知黑玉断续膏之事,自然乐意尽可能多的将上一世他所知的事借那位“神秘人”之口警示宋远桥。“这次我随七叔去太原贺寿一样有朝廷中人打着明教的旗号行刺,若是当时王老爷子中计便会与明教生仇。同样的,若是三叔之伤我武当认定是少林所为与少林不死不休,其余四大派固然是渔翁得利,但终究不如朝廷所得土地钱粮。更何况如今义军四起,若是少了武林中人的协助,朝廷剿灭义军阵前斩将也会大为方便。”
宋远桥悚然而惊,目视着这个俊美不凡却仍苍白荏弱的独生爱子,不禁微微叹息着伸出手轻抚他单薄的背脊,慢慢道:“你所说不无道理,此事我还需与你太师父商议。青书,爹爹与你三叔师出同门情同手足,这些年他手足俱废卧床不起,爹爹枉为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