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有刻意隐瞒过左撇子的事实,练剑的时候都是先左手,再换右手的,有时也会左右手一起。只不过平时都只用一把剑,但是遇到鱼人后他觉得一把剑已经无法应付接下来可能碰到的敌人了。
“你们再切小一点吧!我先去厨房。”穆恩拖着一块鱼肉进了厨房,用刀具将鱼肉再次分割,起火下锅。
“哦,好!”
接下来的几日基本就是如此度过,无风的时候全员休闲看书玩牌,一旦起风便干劲十足乘风。
育华允许探望,但是需保持安静,可以轻声说些鼓舞的话让他有活下去的意志。
“萩原毅,你说我们该怎么办?”笛索双手握拳,对海贼的恨,在与艾斯他们相处之后不知不觉的减少了。在他们船上竟然能够随着他们的胡闹而忘了仇恨。觉得生活也可以如此潇洒。
他想找理由去拒绝相信他们的诚意与善意,可为何做不到呢?
“你们打算怎么办?走还是留?”屋内二十几个人都很沉默,本来百分之百肯定不会与海贼同流合污。但是才相处了两日,走的决意之心就动摇了。他们就算是走,也不过是继续做赏金猎人,或者找一个新的地方驻扎继续平凡的生活,或者加入海军,立志消灭可恶的海贼。
如今看到如此潇洒的一群人,不禁有些动摇。
……
星光洒在周身,月亮躲在云朵身后若隐若现,夜,很黑。风,很凉。
赏金猎人统一都聚在船舱内的一间休息室,人手一件薄被遮挡寒冷的空气。
“你们为何那么恨那群鱼人?”水倾守夜的那个晚上忽然问他们。
“那你又为何成为海贼呢?”相处的这几日,他们的善意并非伪装。他们的生活是真的自在洒脱。为何要做海贼呢?海贼可是被世人认为的大恶人。他们的家人又怎么能够允许自己的孩子走上歪路呢?
“因为他要做海贼。”很简单的理由,因为他,所以她要跟随。当然,也有私心,她也想随着艾斯的海贼之路寻找自己的价值。
“他?”笛索沉默了两秒,“你是指你们的船长?”
“嗯。”
“可是,一旦做了海贼,就基本上被认定为恶人了。你们明明……”明明不坏。
摩水倾对恶人、恶魔这个词这个看法早就无所谓了,不管是以前的时空,还是这个时空,她从未是个好人,从未安分守己,她在乎的从来都不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的看法。她只是想证明自己不是毫无价值。
“恶人不过是世俗的定义。就算被当作罪人之人,不愧对自己就行。”
不愧对自己?!
真够纯粹的想法。
笛索不再执着于他们成为海贼的理由,将话题转向水倾最初的问题,“你那天就已经说中了。弑亲仇人。没错,那群鱼人就是我们的弑亲仇人,不共戴天。”
那群鱼人在伟大航路横行霸道了足有六个年头,因为他们通常都在海上行动,海军几乎拿他们没辙。而被他们迫害的岛屿究竟有多少个,他们并不清楚,他们也只是在漂泊的时候遇到然后团结起来。
以萩原毅为首的赏金猎人团。
一直在伟大航路的附近几个岛屿行动,击毁过大大小小上百支海贼团,作战经验也算丰富。唯独对福纳尔鱼人海贼团迟迟不敢下手。
他们很狡猾,知道人类和能力者一旦进入海水就实力减去大半,他们拥有绝对优势,所以他们在陆地上破坏完不会久留。
何况,就算是在陆地上,他们也仍旧不是对手。
“福纳尔已经被海军抓捕。这是最新的报纸。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我不想干预你们的思考结果。我只是想说,活着才可以创造奇迹。活着才可以遇见幸福。你们既然活下来了,就替已经逝去的亲友更勇敢的活出精彩。我和艾斯船长都欢迎你们变强之后再来挑战我们!”
……
艾斯独自一人坐在展望台,脚边歪歪倒倒的横着几个酒瓶。
月光照下来,他的周身萦绕着一圈莹白色的光,投在地上一个孤单的影子。
已经很久没有独自一人喝酒了,昨天他无意间听到了水倾劝慰赏金猎人的一番话。活着,真的……好吗?
已经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全盘否定自己,可他还是无法真正的毫无芥蒂的去接纳自己的身份。
……
……
昏迷中的萩原毅终于有了意识,“水……”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候一家人都在。后来梦里一片火光,他的周围除了在燃烧的物体就只剩下他自己,再后来他听到一个声音,很模糊听不清,他从火焰里逃出去了,在掉入海底的时候听到了那个人的话,他忽然觉得他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做更多的事。
“毅大哥说话了?”约多锋靠的较近听到了虚弱的一个单字。
笛索迷茫的眼神亮了,萩原毅终于还是愿意醒来了吗?他原本是抱着就算死也要和鱼人同归于尽的想法,他劝过萩原毅,可萩原毅还是固执的不肯为自己的未来想一想。他痛苦的活在仇恨中,几乎看不到前方的路。他很为他担忧,可已经进入仇恨的迷障,他不知道该如何让他走出来。
现在,他愿意醒过来,是不是代表他还是想要活下去的。
“嗯。我也听见了,他要喝水。”
学过医术的约多锋在棉签上沾了几滴水压在干燥的嘴唇上让水慢慢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