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内,青衣明显脸色有些发白,随后跟来的桑娘有些担心地问道:“何必和这些人置气,还损伤了你的元气。”
“哪有那么严重,我只是有点累罢了,而且我也不是和谁置气,只是,我的人,怎能让旁人欺负了去,太没面子了是不是?。”青衣凤眸如水,清清地盛着一弯明月,嘴角微勾地笑说道。
“对了,胡为,刚刚说到你的那颗珠子,拿出来让我看看。”青衣又坐了一会,阿三把大门给拴上了,几人都坐在院中喝茶,如玉髓般的茶水清凌凌的散发着灵气浓郁的香味。
天色已暗,不久前还热闹的长街此刻全都静悄悄的,冷涩的空气里,只有偶尔几声犬吠在平空乍起。
“月亮出来了……“青衣忽听胡为呢喃了一声,还没明白他忽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见他本就看起来有些散漫的身形忽然一软,一下子委顿在下去,头一垂,趴倒在石桌上。而从他一直紧握的袖中,却忽然骨碌碌滚出一颗月白色冒着泠泠寒气的珠子。
“这是!“青衣一惊,整个人一下子从石凳上弹起,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兀自在原地打转的珠子说道:“这不是引月珠!”
桑娘被青衣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已经停下来的小白珠,思索了一下便要将它捡起来。
“不要碰它!”青衣又是一急,刚想说这珠子在月下会被引动,不小心将自己的灵气输进去的话就会将其间的寒气也引入体内,然而,话还没出口,青衣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全身疲软,不由自主地朝地面倒去。
“青衣!”桑娘大惊,如花般的面容一下子被吓得惨白。
“姐姐!”鹦哥本就做在青衣身边,此时见青衣软到,一下子移到她的身边,接住她委顿的身子。
……
而另一边,墨泽和观星叟的一盘棋已经七天,期间墨泽悔棋耍赖无数次,观星叟也是吹胡子瞪眼几次意欲与其干架,奈何都被墨泽三两句话打岔给糊弄了过去,到现在也没打成。惹得一旁侍茶的仙童不断感叹,自家神君还是太单纯了,那墨泽神君明明满嘴胡说八道,也就你肯信啊!
墨泽烦躁地又挑起一枚他刚刚下过的棋子,深邃的凤眼有些迷离地放空着,不知道怎么回事,老觉得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可是等他一去探寻,却什么也没发现,不禁更加烦躁。
也不知道青衣那边怎么样呢?这几日似乎那里都不怎么平静,还有那个姓风的,哼,也不是什么安分的……
“叮……”一声清脆的玉响,墨泽的身形瞬间消失在棋盘对面,而被其掷在棋盘上的那枚白子,却仿佛一头忽然苏醒的蛟龙般昂首摆尾,瞬间扭转了之前大厦将倾的颓势,开启了棋盘另一轮厮杀……
观星叟定定地看着墨泽最后一步棋,面色虽有遗憾却是十分的欢喜,一会叹气,一会惊叹。
一旁的童子见墨泽那赖皮的已经走了,又见自己神君跟魔怔了般自言自语,十分纳闷地开口:“神君,墨泽神君是下输了吗?”他见墨泽扔下棋就走,之前又老是悔棋,故而以为墨泽是因为下得实在是悔不成棋了才羞愧而走的。
却见自家神君腆着一副幼童的面容摸着下巴上茭白的胡须摇头道:“非也非也,这轮棋才刚刚开始……”
“啊?”那童子明显不明白观星叟在说什么,端着茶凑到棋盘上细细观察,话说观星叟身边的童子自然也是精通棋艺的,只是生命虽同,然岁月有异,此时的他们却是无法理解此番话的深意。
那观星叟又感叹了会,心满意足地起身,打算重新回到洞府,好好感悟一下刚刚下棋中所体悟到的东西,一低头就看见刚刚趴在棋盘上看棋的童子却似入定了般整个身子定在那里一动不动,竟是进入了“悟”的境界。
观星叟一惊,顿时又觉得十分欣慰地点点头,“不错,有悟性,也是个有福源的。”
……
却说青衣再次醒来时,窗外已是繁星点点,苍茫浩渺的星辰明灭不定地撒满了整片天空,大若华盖的圆月和着月光爬过窗棂,舒宁地在地上、床上投下一片温润。
青衣有些怔仲地眨眨眼,刚刚那一刹那,她几乎以为她回答了那万古不变的星辰中去,黯然沉寂的生活在她的心头瞬间留下一丝阴影。
“醒了?”还没回过神,青衣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不用她抬头,便见那声音的主人十分自觉地搬了个矮墩做到自己的床边,两指迅速地搭在自己的脉上。
“好了,灵力已经没问题了,身子估计还有些困乏,多休息两日就好了。”墨泽咕噜咕噜地说完一串,见青衣仿佛走神般只顾着发呆,因透支而略显苍白的面容愈发显得清幽高远,顿时心头微痒,手下一动,竟将还没从青衣腕上的手轻轻地往上探了探,小心地摩挲了一下,然而还没来得及感叹指下温润如玉的肌肤,忽的眼前一黑,随即脸上一痛,等回过神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被青衣扇到了食居的院子当中,而且还是屁股着地的那种。
桑娘等人吓了一跳,本来青衣刚刚昏倒那会,这厮不知从哪里忽然窜了出来,抢过青衣便置于房中,而后不准任何人进去,说是要施法救人,不可有闲杂人等在场。至于最先昏倒的胡为,那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几人虽说着急,但也不是莽撞的人,只好先将昏倒的胡为抬回房中,但由于不知原因,谁也不敢贸然出手相助,而一直都躺在地上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