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銮驾继续西行。
作为暂署九门提督、兵部侍郎,在行动总指挥老富的安排下,贾六率部为开路先锋。
一身二品穿戴骑在白马之上,颇是威风,要是再有个大盖帽、墨镜,嘴里叼着骆驼烟,那必定是黄龙旗插在柏林国会大厦上的感觉。
跟进的是镶黄旗护军及粘竿处、内务府包衣,乾隆的銮轿依旧被正黄旗护军簇拥,銮仪卫贴身“保护”。
队伍的后头是随驾的政府领导班子,最后面是汉八旗、蒙八旗。
不知道是王爷们自己提出的意见,还是老富刻意为之,下五旗满洲队伍被放在最后面。
早上来了两个大人物,一个是直隶总督周元理,另一个是直隶布政使杨景素。同二位省级干部一起来的还有保定的市长,易州的县长,此外大大小小地方官员多达上百人。
在老富的安排下,乾隆照常接见直隶官员,并说直隶总督周元理治河有功,为政识大体,赏了个太子少保的加衔。
杨景素上前奏对时,乾隆特意问起前番临清剿贼事项,杨景素陈述当时战况,奏对颇为得体,乾隆命赐黄马褂一件。
稍后,竟是开口命留周元理伴驾。
对于乾隆这个决定,老富捏着鼻子认了,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对乾隆发火,只授意三泰、塞冲阿等人盯着些周元理,另外安排直隶官员连同接驾官兵往前开路,免得这些人留在銮轿这边生出事端。
丁家铺到泰陵不到五十里,快马加鞭一两个时辰肯定能到,问题銮驾出行不是行军打仗,坛坛罐罐太多,所以最快也得下午才能到泰陵。
再收拾安顿,所谓谒陵肯定得明天。
而今夜,就是老四鬼子期待的高平陵之变,也是英廉、蔡新等的期盼的力挽狂澜之时。
不用说,老四鬼子以及忠于他的大臣们,此时定是一个个强装镇定,内心实则慌的一批。
而漩涡中的另一个当事人贾六,心态却是格外放松,不时与身边的德木、保柱等人说些闲话。
在四川时曾说要给索伦弟兄们娶妻生子,后来因为革职回京这事便拖了下来,因此贾六便说等泰陵事了,先给在京兄弟们一人讨一个老婆。
德木有话要说,扭扭捏捏的跟大姑娘似的还不好意思开口。
“有屁就放,”
贾六假意举鞭抽打,德木赶紧将自己的想法向大总统阁下陈述。
“舒妃?”
听完德木的想法,贾六着实惊到,实没想到德木口味这么重,竟然对伴驾的舒妃叶赫那拉氏产生了浓厚兴趣。
于马上扭头朝后方看了眼,不太确定道:“那位娘娘怕有五十了吧?”
德木忙道:“阁下,没有呢,卑职问过人,那位娘娘才四十八,要是抓紧些,还能生几个娃。”
四十八跟五十有区别么?
贾六真不知道德木怎么瞧上那位老娘们的,还想同那老娘们生孩子,实在是心疼德木这大小伙子,便劝他道:“你若真想讨老婆,回头我给你找个宗室格格,十七八岁的,水灵灵那种,不比个快五十岁的老娘们要好?”
德木摇头:“大人,萝卜白菜,各有所好,卑职瞧着那舒娘娘就挺带劲的,骑着怕是也够劲。”
看着这位忠心部下渴望的双眼,贾六无奈只好道:“行了,这事我知道了,回头我想想办法。”
“哎,哎,哎!”
德木满脸灿烂,“阁下,您可一定要将这事放在心上啊。”
“我对弟兄们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了?...”
贾六的声音嘎然而止,原因是直隶布政使杨景素骑马来了。
老杨刚赏的黄马褂套在身上,腰杆挺得笔直,一脸春风得意。
贾六淡淡瞥了眼,没恭维对方被领导表扬,也不提他身上的黄马褂,因为这东西不吉利。
基本上,除了他贾六,谁穿谁死。
老战友的消极反应让老杨有些失落,继而在马上向贾六这边侧过身子,一边行马一边压低声音道:“怎么富勒浑当上了领班军机大臣?”
由于消息的滞后,包括直隶总督周元理等直隶官员并不知道就这段时间,京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们的皇帝也不是如官方宣传的那般是去祭陵,而是被逼着做父子鉴定。
具体情况,贾六也不想跟老杨说太多,便说前领班于敏中年纪大了,告老还乡,所以皇上这才让富勒浑接任领班。
同时心里奇怪,老杨也是互助会的成员,怎的老富没跟他打招呼的。
看来这个互助会也不是都一条心,内部也有团团伙伙,大小山头。
不像他的共进会,上下一心,攒着劲的报效大清。
社团同会党,还是有区别的。
两相一对比,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杨景素这边还纳闷为何不是皇上最器重的女婿福隆安接任领班。
贾六想了想,对老杨道:“福中堂死了。”
“死了?”
老杨惊住,问怎么死的。
贾六说病死了。
老杨怔了一下,没想到福隆安正值壮年就死了,叹了口气,摇头道:“那也没理由富勒浑主持军机处啊,博尔泰呢,怎么没见他随驾的?”
贾六道:“博大人也病死了。”
“什么?!”
老杨色变,意识到不对,又说了几个人名,都是皇上重用的大臣,如盛昌、德贵他们。
得到的回复是都病死了。
“......”
在马上脸色变了又变后,老杨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