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藏山洞府之内,帘幕纱帐,红绸作饰,暖玉温酒以作调和。
经过幽云楼一夜,石轩先生以一己之力压倒青家四兄弟与被自己视为仇敌的徐锦云后。
气血上头的徐锦程就已然断然决定,将自己所有的筹码都压在这位来历神秘的石先生身上,管他是不是魔修,管他曾经害过多少人。
兰芝坊这家不小的坊市由徐家执掌,坊市中大半重要的店铺都由其家族经营,产生的利益足够徐锦云拉拢许多位筑基境修士作为自己的臂助,与之相对的,徐锦程也有自己的助力。
他最重要的一个助力,是一个女人,一位美貌的少女,此时此刻怯怯弱弱地躺在张烈面前的床上,眼中有着小鹿似的恐惧。
“小姐别怕,别怕,就初时有些痛楚,接下来便是舒畅了。”
美貌少女的一左一右挤上来两名青裙少女,她们虽然都元阴未失,却自幼受过专门训练。
坐在洞府卧室床前,圆桌一侧,张烈饮着酒注视着面前的表演,而后持着酒杯缓步登踏而上。
痛苦、yù_wàng、恐惧、悲苦、明悟、嘲弄,这些情绪都被一层层地剥开,然后赤裸裸地袒露出来。
这是一朵艳丽的花,密密的花瓣合成一层层细密娇艳的屏障,随着“时节”的到来,一层层剥离、绽放:
“为我绽放!”
次日,洞府法台之上,有一名青年道人持诀修炼,昨日连续采取的三股元阴,随着功诀的运转,冰凉凉地流转扩散于自身经脉各处,修复着原本难以根除的细碎暗伤。
与王婉仪通幽心诀碰撞,导致的暗伤,在这一刻尽数消解干净,自身体内的神识法力重新冲上筑基四层境界,尽复旧观。
当张烈完成今日早课修炼,于上午时磨墨练字的时候,昨日的美人才在两名婢女地掺扶下,脸色微白地行走出来。
在看到那位长身而立的青年道人时,回想起昨日种种,俏脸上不由闪过一抹晕红,她推开左右两名婢女,有些蹒跚地走到长桌之前,行了万福之后轻唤一声:“夫君”然后为张烈磨墨,恭顺异常。
她名唤秦素心,虽然已经是筑基境修士了,却全然不谙修仙百艺或者争斗法门,自幼时起就是被家族作为高阶修士鼎炉来培养的。
“当然,我其实也不过是一个高级打手罢了,在本质上讲,其实与她也没有什么不同。”
在心中这样自嘲一笑,而后张烈凝神聚意执字当然是太昊金章中的地煞经文。
字迹上萦绕的锋锐之气,字字句句,犹如银钩铁画,直欲破纸而出。
“剑术似与书法相通,皆讲一个手腕之力与胸中之气。修士御剑虽是用的心念手诀,神识法力呼应,但在练气筑基直到金丹境界,剑诀微控的细节,都直接影响斗剑的胜负。”
“很多修士不喜欢练习手诀,想要直达到高境,可事实上,修炼手诀的过程也是一个修炼心神法力的过程,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夫君说得是。”
秦素心闻言明眸闪亮的注视着张烈,其中满是崇拜倾慕之色。
然而张烈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剑经,对于身旁秦素心到底听没听进去自己的话并不在意。
美貌筑基境坤修卖身的灵石价码是不低的,尤其是如秦素心这般姿容相貌的,至少也是五万灵石左右,张烈当年苦修十年又有际遇拼命厮杀,也不过这种收入而已。
坤修有着这样的优势,整个通玄修界依然大半由乾修掌控,其中道理,几有道魔正邪之辩的意思。
徐锦程拿出家底血本补贴张烈,现在玄藏山洞府之内不仅仅有秦素心与她的一对双胞胎侍女。
更有许多服侍修士日常生活的仆人,居住于洞府之外。
张烈在默写过一遍地煞剑经与胎化易形诀后,离开洞府来到玄藏山山崖之间,控御飞剑修炼剑术。
只是他此时此刻修炼使用的却并不是赤阴,天钧或者是五行飞剑,甚至不是火狐、青牛两件水火法器,而是前段时间在北洲清山郡缴获的魔道法器,三阶中品毒血剑。
甚至于此时此刻他的面容都是假的,以五德法身的肌肉控制能力再加上一张做工精细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可以保证就算是有过肌肤之亲的枕边人也难以察觉异常。
“狡兔三窟,石轩这个身份对我颇有用处,尤其是借徐锦程获得兰芝坊的助力后,就更是如此了。”
“更何况我还可以借助这个身份,好好体悟一下七煞绝剑的邪剑威能。”
伴随着这样的心念,以毒血剑施展出来的七煞绝剑越发阴狠毒辣,如烟如岚。
玄藏山山崖之间,被张烈施展控御到极限的七煞绝剑,甚至形成一片在远处看来,彷佛七彩毒雾般的情境,诡异、刁钻、阴狠、毒辣、快绝,险绝,这些才是七煞道人尹天仇真正的剑心。
张烈把七煞剑诀由魔转道,虽然在立意上更高了一层,但其实却是练错了。
现在张烈正在把这套剑术往“对”了练。
当然,他并不是打算练邪道剑了,而是由魔转道,再由道入魔,如此九破九立之后,试图将地煞剑经中的剑道至理尽数化入进去。
地煞剑经与胎化易形诀都是大道之论,却较少涉及具体的修炼功法,应该是撰写者考虑到每一个世界的修炼体系不同,所做出的调整。
就像十万八千年前,由上界传下的道统当中,在筑基与金丹间并不存在一个凝元紫府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