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房间之外的天色尚且未亮。
一名年轻的道人就已经在早起洗漱之后,盘坐于清心白玉蒲团上打坐修道。
在他的头顶上空处,有五柄五色剑光纵横交错,若蛟龙般似是彼此刺击相攻,又似相互配合,结成剑阵。
“盘心清露如铅水,又一夜、西风吹折。喜静看、匹练秋光,倒泻半湖明月。”
虽然是闭着双眼运气打坐,但是张烈的神意却可以俯览感应剑光,甚至观想出昔日与之交手过的敌人,神思飞出斗剑。
用功分为三重境界:
身用,心用,身心皆用。
第一重就是人在这里,心不在这里。这种用功效率极低,只能说做了总比没做要好。
第二重则是心在这里,愿意为自身所修学的技业投入心思心力,用得心力多了,技业也就有了灵性。
最后一重则是身在这里,心也在这里,并且还很喜欢,这样修学对于身心的消耗很小而效率很高,可称上乘了。
张烈上一世就有一些好斗,这一世修学地煞剑经可谓是身心相合,再有气数得界外天书、太昊传承,所以即便比他年长几十岁的修士,在斗剑相争上可能也远不是他的对手。
对年龄相近的同境修士,更是几近横扫。
此时此刻,以神意俯览混合五行法意的剑光,张烈观之如酒徒饮美酒,色鬼遇美人。
这五行剑光,便是他的“匹练秋光,半湖明月”。
正常的练气境修士,神识法力有限,同时御使两三件与自身修为相当的法器,就已经是穷尽潜力了。
然而张烈领悟了木水火土四行法意,以此御使乙木、水云、火德,玄浑四口飞剑,所需神识、法力更少,并且四道剑光剑招精妙,犹如各自被一名长于剑术的修士御使一般,四种风格截然不同的剑术在那莫测变化间,灵性惊人。
这与七煞道人的七绝旋风剑阵却又不同,七绝旋风剑阵充其量也只是一个人御使一套飞剑法器。
看似七剑齐出,其实攻守之间自有规律,只是被掩饰很好罢了,一旦窥破,剑诀威力就会因此剧降。
但七煞道人当年也不可能要求尹逸飞去领悟五行法意,因为这种事连他自己都没能做到,与七煞道人其后晋升的剑路也并不相符。
“只是,还是有一点缺憾。”
将注意力渐渐集中在金行飞剑惊鸿上,张烈于心中微叹。
相比其它四口飞剑的剑光灵动,金行飞剑惊鸿直来直往,虽然剑势惊人却凝滞不灵,若是被高手观之,很快就会发现这是自身剑术的破绽所在。
“好在,金行剑光剑势刚烈凶猛,除非是燕藏锋那样的人,否则同境修士几乎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堪破破绽。”
修炼了一会剑术,以剑引气做完基本功课后。
张烈起身推开房间的窗户,只见此时此刻外面刚好是朝阳初升的景象:金红色的日光摧破云海,美轮美奂,养心悦目。
手诀一挥移来一把木质椅子,张烈端坐下来开始吐纳集取朝阳紫气。
伴随着胸膛上下起伏,在他的口鼻当中不断喷出、纳回一道三尺来长的紫色之气,随着功行九转的进境,在他的周身乃至头顶也逐渐升腾扩散开一片三尺氤氲似的紫烟。
上一世的张烈是没有这么自律刻苦的,这一世他秉承着宿慧,又感受到外界环境的危险,自小就坚持下来,慢慢就形成习惯了,持之以二十年方有今日的成就。
当外界天光大亮,整个砺锋山逐渐恢复往日的热闹繁华时,张烈已经接近完成自身早课的修行了。
“敢问张道友可在屋内,老夫乌景山,可否入室与道友叙谈一二。”
听着宅邸禁制之外传来的老者声音,坐在窗前木椅上的张烈闭着双眼,不为所动,依然按着自身的修炼节奏,缓缓的敛气凝神,完全最后的收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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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才睁开双眼,在略作思索后朗声回应道:
“原来是乌道友来访,张某荣幸之至!”
说着,他施展禁制法诀,将这里的简易禁制打开,伴随着一阵灵光闪烁之后,一名青袍白发的老者自外面缓步走入房间内,见到张烈之后先是施一道礼。
“乌某贸然来访,还望张道友不要见怪。”
“哪里,道友请坐,此地简陋,恐怕是要怠慢乌道友了。”
乌景山是此地专门负责人事的调动的修士,本身就人老成精,而张烈两世为人,他对人情世故的老练,也绝对不在眼前这位老者之下,当即满面春风的说道。
如此一来仅仅只是聊聊数语,两人就已经仿佛多年故交好友一般。
“张师弟,师兄此次前来,一者是提前祝贺师弟乔迁新居,二者也是职司所在,张师弟从宗门调派而来,应是清楚的,砺锋山是宗门腹心之地,事务繁杂。”
“这个方面,还请乌师兄指点安排。”
“哎,张师弟为本宗真传弟子青年才俊,老朽一愚钝末进,怎敢称指点二字?只是师弟不嫌弃的话,为兄给师弟讲一讲砺锋山的相关职司。”
“在此地本宗弟子的职务类别分为两类,一类是生产型修士,负责砺锋山矿物采取,提炼,铸造等等一应事宜,根据所在职司不同供奉收入不同,基本没有什么风险,但平常事务较为繁重,比较耽误修行。”
“另外一种,则是玄甲铁卫军,负责一些险要区域的巡查任务或专门接下一些特殊任务,每次完成,获得的好处不但有灵石,甚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