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洲小半年没有回家,这次回来,见到一尘不染的家具和光可鉴人的地板,原本应该十分欣慰,可惜——
“你的新工作,是卖玉石?”
公寓里到处可见各种玉器和石器,有些摆件怪模怪样,何洲认得其中一样石器是貔貅。
孙回微赧:“我去过寺庙,大师说家里多放点这种东西有好处!”
何洲眼皮跳了跳,“哪个大师?”俨然目露凶光,孙回一个激灵,坚决不说,蹦蹦跳跳地蹿到了一边,指着阳台外的景色岔开话题:“看,飞机!”
“……”
如今已经四月,公司里虽有李伟鹏替何洲主持,黎秋生也偶尔会来帮忙,还有孙回这个小老板娘跑前跑后,但那些事务仍旧耽误了不少,何洲一出来,休整了两天后立刻去了公司,孙回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嘴里说着:“你工作带我去干嘛呀,多碍事啊,很不方便的!”两手却紧紧抱着何洲的胳膊,嘴角都快咧到头顶了。
何洲捏了捏她的手,笑看了她一眼,进了公司后听到员工对孙回的称呼,他的嘴角不禁抽了抽。
“老板娘!”
“来啦老板娘!”
“老板娘早!”
“……”
各个都管孙回叫老板娘,暴发户的感觉油然而生,何洲见孙回乐呵呵的点头应声,强忍着什么多没说。
李伟鹏抱来一叠资料,将这几月的概况告知何洲,公司损失了一些生意,外加走私那条线已经断了,何洲当初切得太快很狠,留下很多后遗症,资金链就是一个大问题,他一直担心到现在,何洲在监狱时他不敢说,怕影响何洲的状态,现在他终于实话实说,并且罗列出一系列筹措资金的方案,谁知何洲突然拨打了一个电话,简简单单几句后挂断,就对李伟鹏道:“资金后天到账!”
李伟鹏一愣,不待何洲解释,便听后头沙发上有人口齿不清说:“你投‘只’转大‘花’啦!”孙回鼓着腮帮子,嘴里塞满了早餐汉堡。
何洲笑了一声,替孙回翻译,“她说我投资赚大发了!”
两年前何洲刚替梅亭山做事赚到了一些钱,认识了几个朋友后,便将大半的钱进行了投资,两年下来这笔资金数目不容小觑,李伟鹏颇有些哀怨,他这几月提心吊胆精神紧张到底是为了谁!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他偷偷瞪了一眼孙回,孙回的嘴巴停了一下,见他出了门,向何洲告状:“他瞪我!”
何洲实在是忍不住,甩开文件直奔沙发,不嫌弃她满嘴的汉堡味,狠狠地亲了她一阵。
何洲忙他的,孙回忙自己的,抱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喝喝奶茶看看新闻。
这起走私案轰轰烈烈,有媒体称这是建国以来最为庞大的走私案,中广集团被连根拔起,海州市大批官员落马,更甚者还有中央两处部门也被牵扯在内,中广高层身穿囚服接受记者采访,口口声声说这是政治阴谋,派系斗争牵连无辜,可惜视频资料一应俱全,铁证如山无法狡辩。
何洲之前曾对孙回说:“树大招风吧!”
可能真的有派系被牵连倒台,无论是否是因为派系斗争,这起走私案是千真万确,可惜孙回不懂政治,否则她只要稍作研究,就能发现引起这么多人争夺的那份视频里,有何其重要的官员。
案件审理已经落幕,那些人都已受到了法律的制裁,梅亭山在普通走私之外还走私枪支弹药,同时指使他人杀害多条人命,被判死刑。中广集团和海山集团的高管们情节或轻或重,判刑三至十五年不等,而梅瑾安只被判三年。
新闻画面并不多,孙回只能看到一些主犯,她没见到周峰,只知道当年所谓的交通意外已经没有证据,他犯的那些事要不了他的命。
三月份的时候孙回曾去给二姑妈上香,她对二姑妈说她帮不了表哥,她甚至希望周峰能被判死刑,但这话她没有对二姑妈说。
何洲处理完文件,伸了一个懒腰走去沙发,将孙回抱坐到腿上,搂着她问:“看什么?”
新闻视频已近尾声,主持人在说结论,批判这群穷凶极恶的走私贩,孙回往何洲的怀里靠了靠,小声问他:“你是缓刑,缓刑是不是就证明没事了?”
“嗯!”何洲把视频关了,将孙回的脑袋扣向自己,“没事了,以后都不会有事!”
“你以后慢慢赚钱!”孙回抱住何洲的大手,“我不贪钱,你以后慢慢赚,不要这么着急,你看谭东年,他有一个这样的爸爸,但他居然一直都只靠自己赚钱,他的家具做的可好了,黎秋生前一阵也把自己的家具厂卖给他了!”
何洲抬起她的下巴,挑眉问:“谭东年?”他不在的这几个月,究竟还发生了一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孙回竟然可以以这样的语气来说谭东年。
这个谜团还没解开,话题中的主人公却到访了,不对,是孙回去访了话题中的主人公。
三更半夜,孙回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急急忙忙套上衣服就要跑,何洲差点儿就要把她扛上肩头制止她了。
两人匆忙抵达医院,谭东年的助手终于松了一口气:“谭总不让我通知老太太,这不,我也找不到人,只能麻烦孙小姐了!”
谭东年工作太拼命,今晚酒桌上喝酒猛了一些,一下子就倒了,被救护车送来了医院,助手说险些就要胃出血,谭母在谭父过世之后身子便大不如前了,谭东年便不让人通知他的母亲。
病房里,谭东年正在挂点滴,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