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长生言语,陈立秋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确定没有看错?”
“我默数过两次,确是二十七人。”长生点头。
“你没有灵气修为,不得夜间视物……”
不等陈立秋说完,长生就打断了他的话,“我当真没有看错,我虽然看不清楚,但他们都拿了火把,站在树后的那个人是自那里解手的,我连他拧解腰绳儿都看见了,不会看错的。”
长生言罢,众人面面相觑,己方费尽周折为的就是将敌人尽数留下,以免走漏风声,而今却逃掉了一个,此前江湖中人只是怀疑他们身上带有武功秘籍,而今这个怀疑得到了确认,随之而来的必然是疯狂的搜寻和数不清的明枪暗箭。
“你为什么不早说?!”陈立秋抬手拍额。
“我…...”
“是我坏了大事,”田真弓好生愧疚,“我若成功起阵,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去追他。”李中庸拔剑在手。
“罢了,不要追了,这都是气数使然。”林道长叹气摇头。
李中庸并未止步,手持长剑,疾行向西。
“二哥,我与你同去。”田真弓快步跟了上去。
待二人远去,林道长回头冲陈立秋等人说道,“无需忐忑,行走江湖,意外随时可能发生,打打杀杀也是免不了的。”
长生轻轻点头,陈立秋无奈叹气,巴图鲁握拳砸地。
此时巴图鲁虽然服下了解药却仍然不得站立,加上李中庸和田真弓前去追寻漏网之鱼,众人只能自溪边等待。
林道长盘膝而坐,怀抱阴阳,吐纳打坐。
二更时分,李中庸和田真弓怏怏回返,不消问,单看二人沮丧神情便知道追寻的结果。
二人回来时巴图鲁已经解毒恢复,眼见林道长,陈立秋和长生尽数受伤,且有匪人漏网,巴图鲁好生气恼,后悔鲁莽中毒,连累了众人,频频挥拳砸树,宣泄心中闷气。
与巴图鲁一样心思的还有田真弓,她若是成功布下五行阵法,便不会有敌人漏网。
眼见众人情绪低落,林道长沉声说道,“搜一下他们的尸身,细软钱财尽数带走。”
类似的事情众人此前可能从未做过,林道长言罢,所有人都转头看他,并未立刻动手。
林道长又道,“咱们带有秘笈一事定会泄露,日后想要作醮算卦得取钱财怕是不能了,匪人随身财物乃是不义之财,取之不伤阴德。”
听林道长这般说,李中庸等人方才走向尸体,各自搜寻。
长生虽然失血虚弱,却也能够站立行走,便以右手持拿火把,走到那使用箭弩的匪人尸体旁边,将其随身携带的箭囊取了下来,他不会武艺,临阵对敌只能依靠外物。
尸体自然不会好看,但长生并不是头一次见到尸体了,眼下正值乱世,连年旱灾,饿殍遍野,大路两旁不时可以见到饿死冻死的灾民,此番再见尸体,他也不感觉害怕。
三更时分,众人动身上路,两个木箱仍由巴图鲁挑着,由于陈立秋和长生有伤在身,此番林道长便没有再带领众人走那僻静小路,而是走上了大路。
没走多远,长生就走不动了,他失血过多,虚弱非常,虽在勉力支撑,却是面白如纸,汗流浃背。
见他如此辛苦,李中庸便要背他上路,长生本不愿意,奈何李中庸不由分说便背起了他。
一路无话,次日清晨,前方出现了一座城池,这座城池远比牟平县城要大的多,到得城门处,抬头看向门楼上的字迹方才知道这座城池名为即墨。
进城之后众人自较为僻静的东城寻了处客栈落脚,林道长将众人叫到一起面授机宜,“既有活口留下,走漏风声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据我估算在消息传开之前,咱们还有几天安宁日子,接下来我要出门一趟,少则三天,多则五日,你们留在客栈歇息休养,箱子里的那十八部古籍竹简你们各选几部背诵牢记,一旦熟记,立刻将秘籍焚毁,这些武功秘籍都是前人的心血和智慧,理应传之后世,代代承袭。”
林道长言罢,众人尽皆点头。
“师父,您要去哪儿?”陈立秋关切的问道。
林道长摆了摆手,“我即刻动身,你们留在此处等我回来。”
林道长言罢,不等众人说话便站起身向门外走去,“不需送我,深居浅出,莫生是非。”
听林道长这般说,众人只能站在门口,目送林道长离去。
众人并不知道林道长要去哪儿,却都听到了林道长向客栈的伙计打听哪里有快马出售,道家并不提倡骑马,毕竟策马狂奔有失道人威仪,林道长此番竟然想要骑乘马匹,这便说明他有万分火急的事情要做。
为了确保安全,彼此照应,五人便没有分开居住,巴图鲁和李中庸与陈立秋同屋,长生年纪小,男女同居无有嫌疑,便由老四田真弓同屋照顾。
由于昨晚没有休息好,众人住下之后便先睡了一觉,到得午后,住在隔壁的三人来到长生和田真弓屋里,打开木箱,拿出了里面的古籍竹简。
这十八部古籍竹简多为武功秘笈,亦有内功心法和轻功身法,老大巴图鲁记性不好,排除在外,余下四人每人四部,长生和田真弓都有过目不忘之能,多出的两部便由他们二人来背诵熟记。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些得自古墓的武功秘籍乃是招灾惹祸的根源,不过这些秘籍虽然为众人带来了灾祸,长生却能明白林道长当初为什么要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