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众和僧侣常年拜神礼佛,身上免不得沾染供香的檀香气味,但这个中年僧人身上却并不是檀香的气味,而是一种兽类特有的气息,不是腥,不是臭,也不是臊,不是很难闻,却也不是很好闻。
“会不会是异类成精?”大头嘀咕。
长生和释玄明都没有接话,大头这个问题他们没法儿回答,因为即便是异类成人,渡劫成仙之后也会齐全七窍,与常人无异。
大头看向释玄明,“哎,真汉子,你们佛教有没有异类和尚?”.??.
“有,”释玄明点头,随即又摇头,“不过但凡修成正果的比丘,都会往生西天极乐世界,不会下到阴曹地府,因为阴曹地府历来为道家管辖,不归我们佛家统领。”
“也不是一个没有吧,据我所知你们不是有个地藏王菩萨在下面吗,他会不会是地藏王菩萨?”大头追问。
释玄明不无鄙视的瞅了大头一眼,“地藏王菩萨证的是菩萨果位,早已超脱生死,不入轮回,不可能是他。”
“也对,地藏王好像不是异类。”大头点头。
“什么叫好像?”释玄明皱眉。
大头和释玄明低声交谈之际,灰衣僧人已经缓步走到太极石台西侧,“南无阿弥陀佛,灵符传度自有规章,依照旧例比武在前,论法在后,现在开始比武,还请诸位施主手下留情,点到为止。”
灰衣僧人言罢,场外众人立刻争先上台,这是第八场护身铜符的争夺,在众人看来最后一场的竞争肯定最为激烈,这一场相对还会和缓一些。
杨开再度转头看向长生,见长生没有反应,便滞留原位,冷眼观战。
不是所有的打斗都激烈精彩,这第八场打的又是中规中矩,死气沉沉,灰衣僧人希望众人手下留情,点到为止,恰好给了那些试图拖延时间的人一个合理的借口,便是那些有心痛下杀手的人也不敢尽出所能,唯恐出招太狠,在之后的论法环节再被灰衣僧人拒之门外。
这一场己方众人压根儿就没打算上场,眼见场上的打斗无甚看头,大头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那位灰衣僧人身上,左打量,右端详,不时还会皱鼻闻嗅。
不止大头对这灰衣僧人多有好奇,长生对此人的身份也颇为疑惑,正如释玄明所说,阴曹地府历来都是道家在管辖,不应该有和尚,确切的说是不应该有成仙的和尚,寻常的和尚尼姑圆寂之后还是会
下到阴曹地府审核功过,接受奖罚,除非那些证得罗汉果位以上的比丘才会往生西天。
“玄明,台上的那位大师法号隆原,隆字辈是哪一代的僧人?”长生低声问道。
“隆不是我们少林的辈分,”释玄明摇头说道,“据我所知禅宗的寺院都没有这个辈分。”
“难不成是个野和尚?”大头笑道,他有两枚铜符在身,有恃无恐。
“不会,佛家最重传承,绝不会乱起法号。”释玄明摇头。
“会不会是密宗的辈分?”长生追问。
不等释玄明开口,右侧的余一便出言说道,“我知道一处寺院有隆字辈的僧人。”
“哪里?”众人异口同声。
“九华山的化城寺,”余一说到,“隆字辈现在是化城寺的小辈儿,早年我曾往九华山东麓的无心庵挂单,其间有个圆脸小沙弥去无心庵送瓜果,我问知客师姐那小沙弥的来历,据她所说那个小沙弥来自后山的化城寺,法号隆庆。”
听得余一言语,众人恍然大悟,台上的灰衣僧人果然与地藏王菩萨大有渊源,因为九华山乃是地藏王菩萨的道场,而化城寺正是地藏王菩萨当年出家的寺院。
“哎,地藏王菩萨的法号是啥?”大头看向释玄明。
释玄明没有回答大头的问题,只是皱眉打量着他。
大头不明所以,“你看我干啥呀,地藏王菩萨的法号到底是啥?”
“大头,你叫什么?”释玄明随口反问。
“废话,我就叫大头啊,”大头终于反应过来,“哦,我懂了,地藏王菩萨的法号就叫地藏。”
释玄明并没有趁机揶揄大头,而是出言说道,“隆原大师很可能是地藏王菩萨自九华山修行时的侍者,是跟随地藏王菩萨下到阴曹地府的,但他在世时并没有证得罗汉果位,为了让他继续照顾地藏王菩萨的日常起居,地府便破例授予他护身铜符,让他可以长时间的滞留地府。”
“有道理,你看他穿的只是普通的僧衣,说明他活着的时候连个红袈裟都没混上,”大头点头说道,“传说地藏王菩萨身
边还有个叫谛听的神兽,他平时除了照顾菩萨,可能还得喂那个叫谛听的神兽,他身上的怪味儿应该就是这么来的。”
大头言罢,众人尽皆点头,大头的推论既合理又合情,正所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身居高位的人在去往异乡之时通常会将朝夕相伴的侍者带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是人之常情,之所以饱受诟病乃是世人心存嫉妒,气恼自己为何不是那得道之人身边的鸡犬。
由于台上的打斗慢条斯理,循规蹈矩,众人也就没了观战的兴致,先前说到地藏王,大头便对地藏王产生了兴趣,不过这次他没有向释玄明询问,而是转身看向长生,“哎,王爷,地藏王菩萨在阴曹地府到底是干啥的?”
虽然大头表述的不是很精准,长生却知道他想问什么,“这话说起来就长了,地藏王菩萨尽参佛法,早已大彻大悟,原本是可以证位成佛的,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