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正是舒飞。

说起来,舒飞打了给钟点大嫂打了电话之后便陪着客户一帮子人一起去吃了点自助餐,然后去唱卡拉ok。ktv里吵得要命,偏偏和舒飞一起去的一个同事正和公婆那边闹矛盾,气得跑回了娘家,这时候她的丈夫啊还有大姑姐什么的人便不停地打电话劝她回去。这同事本来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回去的,偏要拿个架子,在电话里说长道短,摆明这一场家庭纠纷的道理是站在她那一边的,于是,这电话就打长了,不光把她自己的手机的电池打没了,还借了舒飞的手机去,也给打得没电了自动关机了,闹得舒飞挺不高兴的,碍于是新同事,又是跨部门的,不好意思说她。

到了六点半左右的时候,舒飞想着是不是去外面吧台借电话打一下,问一问睿睿吃饭没有,在干什么,关心关心儿子,便去了外面的吧台。刚借了电话过来拨号呢,就听见一旁的吧台上的小电视机里传来播音员播报社会新闻的消息:“……疯汉在‘金色童年’幼儿园门口连砍三人,幸亏有热心市民和附近的联防队员及时赶来才没有造成更大的人员伤亡,伤员中两人重伤一人轻伤,伤者都已经送往附近的医院医治,据医生说都没有生命危险……”

金色童年幼儿园,这不正是睿睿在的幼儿园吗?天哪,千万别有什么事情!舒飞脸色一变,急忙凑到电视机前看,只见屏幕上记者正在采访现场的目击者,一个个心有余悸般地描述着当时的场景:“……当时那疯子还在追一个小娃娃,好吓人哦,还好有个人开车路过,救了小娃娃,自己的手臂那里倒是挂了点彩,真是好人啊……”

“是啊,那个人个头高得很,应该有一米九,也幸亏是他,我们哪里敢和那疯子对阵,疯子的力气都大得很……”

舒飞看清楚那背景可不就是舒睿才入园的“金色童年”幼儿园吗,便心急如焚地又拿起电话,给钟点大嫂打电话,想要确认睿睿的安危。

心急之下,电话号码几次拨错,好容易接通了,还不等舒飞问呢,那钟点大嫂倒是先哭了起来,说:“舒先生,我给你打了好多次电话了,电话都打不通,可急死我了。今天没接到睿睿,幼儿园那边出了一点岔子,疯子砍人呢,我过不去。等我过去的时候,也没找着睿睿,旁边瞧见的人说是被一个男人抱走了。”

舒飞这下子快要急疯了,马上冲回了ktv包房,和老板和客户说了一声就要走,大家听说舒飞的儿子出了事情,当然是不敢挽留的,也都叫他快去,只是在舒飞急急忙忙跑出去之后才惊讶地交谈着:“舒总监看起来年纪不大啊,怎么都有儿子了?”

舒飞一出门就打了个出租车往家的方向去,又掏出手机来试着打电话报警,可惜手机没电,完全开不了机。幸亏出租车司机好心,将车载充电器借给舒飞用。舒飞这才开了机,马上就收到高远的短信留言,说是舒睿寄放在他家里,舒飞知道儿子平安无事后才略略放了些心,依旧是催着司机快开车,下车后一路狂奔到了高远住的坡地别墅区。

舒飞看见儿子顾不得先和主人家客套,把舒睿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看了一遍,见儿子确实是好端端地没有受伤,这才将吊在半空中的一颗心又揣回了心窝里,忙弯下腰,将似乎受了大委屈一般哭个不住的儿子一把抱起来,安慰着说:“好了,睿睿别哭,在别人家里哭是没礼貌的。”

舒睿乖乖地止了哭,又撒娇一般地抱紧了爸爸的脖子,将小脑袋附在他的胸前使劲蹭了两下,软软地喊着:“爸爸,今日睿睿快吓死了,还好有高叔叔救我。”

舒飞来不及问舒睿详情,便抱着他大步走向高远父子,诚挚地说:“是高先生吗?是您给我的手机留言的吗,真不好意思,因为今天出了点事故,手机……”

舒飞直觉应该是眼前的高个子男人,因为舒睿说的是“高叔叔”,从符合“叔叔”的体貌特征来判断,应该就是他。

可是,为什么这人只是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听了问话之后也没有回应呢?舒飞心里有些纳闷。

实际上,自从舒飞进屋开始,高远就呆了,傻了,木了。

其实,四年前的那一次邂逅,还有那血祭一般的性|爱,在那时药物作用下的高远已经不太记得对方的长相了,脑海唯一有的一点模糊的影子就是当时他那一双含泪的眼睛,每每想起都叫高远揪心一般难受。

于是,当记忆中的那一双眼睛和面前的这样的一双眼睛相重合,却没有怨愤,反而是含着微微的笑意,坦然地面向着高远,带着礼貌而谦逊的口气问道:“您就是高先生?就是您给我留言的?”

高远狼狈到无法面对。

面前的人,褪去了四年前的青涩,眼神却依然清澈见底。

曾经无数次设想过再次遇见他的场景,可是,当真正遇上的时候,高远却恨不能打个地洞钻进去,将在他面前无所遁形的丑陋的自己掩藏起来。

又恨不能上前去拼死表明:若有可能,愿意倾其所有补偿他,只要他接受。

可是,能补偿什么呢?钱吗?人家会稀罕吗?

尽管高远的大脑几乎被这一次突如其来的遇见冲击的丧失了思考的功能,可是,多年的习惯还是叫高远在本能地下着判断:他的衣着看起来整洁而且比较考究,笑容澄澈却带着自信和坦然,这是高远经常在自己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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