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儿闭着的眼睛一下睁开了。
——震惊过度。
她再也顾不上装睡,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个人,结结巴巴的,“侯爷,您……您刚才……说什么?”
樊离笑笑,“你听到了。”
爽儿的眼睛眨了眨,想着刚才听到的话:边疆……带她去……
脑子里“轰”的一声。
她瞪大眼不能置信的看着他,樊离把她这种目光当做一种邀请,便又俯下头,对着她的唇一阵细致的亲吻。
等他亲完了,爽儿脑子也转过来了,忙冲着樊离勉强笑着,“侯爷,战场上不能带女人的,冲锋陷阵的多不吉利啊,妾身还是留下……”
“我朝开国的功臣里就有位巾帼元帅,领兵作战不让须眉,先皇还特意封赏了她的家小,谁说女人不能上战场了?”
爽儿唇边的假笑僵住了:怎么把这个忘了!
只得又说,“那位女帅都说是天下星宿下凡护佑我朝的,妾身怎么比得了,妾身只是一介女流啊……军营里都是男子,军法好像不让带女人去吧……”
——不然得有多少随军家属,还怎么打仗了!
“本侯是三军主帅,皇上特准可以带个女人在身边服侍的,与军法无干。”
“……那,妾身身子不好,自己每天还要吃这么多药煮起来多麻烦,如何服侍侯爷?您要带也得带个身子强壮的呀……”
“把你那药做成丸药带着就成了。至于能不能服侍,本侯说了算,你不必操心了。”
“可是……”
樊离浓眉一挑,“你这是不想跟着本侯去了?昨天你说想跟在本侯身边的话都是假的吗?”
爽儿冲到唇边的话全被这句给堵了回去,她看着樊离那样离得近了反而更加幽深难懂的眼神,心里颤了一下。
她知道这人心思难测,反复无常,带她去战场这念头也许是他一时兴起,明天醒来就忘了;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早就盘算好的,那就有她受的了——这一路的颠簸,战场的凶险,还有她之前做好如今被打乱的计划——可都要怎么办呢?
爽儿瘪着嘴,想勉强自己笑但实在笑不出来了。
樊离也不管她,却是托起她的身子,低头细细的吻了下去,直吻得爽儿呼吸急促身子火烫,再也想不了别的事只能随着他的吻逐渐沉沦……
第二天爽儿醒来,觉得身上像被拆散架过一样,哪里都酸酸疼疼的不想动。正躺着,有下人进来报告,说是金氏让房里的丫环捎个东西给她。
爽儿眼睛一闪,忙起身穿戴了,命人让那丫环进来。
丫环进来后向爽儿行了礼,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个封好的纸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装的什么。
爽儿接过那纸袋子,叫人带着那丫环下去领赏,又屏退了所有下人,自己拿过剪刀将那袋子剪开,从里面取出一摞纸来。
她拿着那摞纸翻了几页,眼睛便眯了起来:这恶贼胆子真是不小!
彼时盐都由朝廷专门贩卖,偏有人为了牟利,贩卖私盐,被捉住了便是重罪。逍遥侯暗中控制了南方几个贩卖私盐的大户,帮他们打通关节,任他们贩卖私盐,自己从中获取好处,金氏给她的那摞纸上,记录的便是这件事。上面的每一笔帐都记得十分清楚,还有那些贩盐大户的亲笔书信和私下签的契约,绝对不会有假。
这份证据拿出去,至少是革职的罪名!
爽儿拿着那摞纸,心里暗暗计较:她本来已计划好了,只等着樊离一出征,她就打着他的名号去程家把她娘接出来,她们母女逃到外地没人知道的地方去定居下来;她手里攥着这些证据,不怕樊离再来纠结她。结果樊离突然要带她去战场,那她这一切计划就都打乱了,她娘势必还要在程府待一阵子……
爽儿知道,边疆战事吃紧,朝廷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现在告发逍遥侯多半不会让他得到重罚,她不如先留着这证据,耐心等一阵子,选个有利的时机再去告发,一定要一击即中,让那人无法翻身!
这么想着,她小心收好了那摞纸,这才心满意足的躺回床上盹着去了。
幽暗的屋子里。
金氏看着身旁的男人,“那证据有多大效力?”
孔管家捋着胡子,“贩私盐是死罪,他虽没亲自经手,但却操纵别人去干,查出来至少要革职。”
金氏眼睛闪了下,“只是革职?他功绩赫赫,万一天恩垂怜,竟从轻发落了可怎么办?这次不借着小娼妇的手扳倒他以后可没机会了……”
孔管家冷笑一声,“表面上是贩卖私盐,但若细查起来,后面还藏着笔帐,却是他有几条命都不够抵的……就让那小娼妇去告,告下来树倒猢狲散咱们远走高飞,告不下来事败了,他恨的会是那小娼妇,和咱们可是半点关系也没有……”
金氏的唇角挑起来,“果然还是你点子多,我说当日那小娼妇找上来你不急呢,原来早就想到这里了……”
孔管家搂过金氏,低头吻着,“为了咱们二人,当然要多想一些,我在官府都打点好了,一有风吹草动咱们就走,绝对连累不到咱们……”
一时间室内再没有其它声间,只有二人压抑的喘息声……
……
樊离看着下人将爽儿的行李抬上车,临了又加了句,“把那几件新做的外套也带上。”
在他臂弯里的爽儿抬起脸来,“侯爷,妾身带的这些已够多了。”
樊离扯下唇角,把她大衣的带子系好,“边疆地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