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哥,以后别跟我哥吵了,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现在弄得两支部队酗酒斗殴,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位长官失和。而且,你们到底有什么旧账?”来到陈济的住处,叶珣忍不住问他。
“你是说今天的事啊?”陈济苦笑了摇头,“因为我们曾经是情敌。”
叶珣张了嘴,半晌吐不出一个字。
“不是爱比尔,我才不好那口,半洋不土的!”陈济赶忙解释,“是一个中学同学,我们的竞争很激烈,看谁先追到手,结果,人家姑娘嫁了别人,我们两个,竹篮打水了。”
叶珣咋舌,平日在家里,叶琨一副寡言少语的样子,真看不出还有这段fēng_liú韵事。
“其实不算什么,吵归吵,斗气归斗气,谁也没当回事,只是那时候太小,常因为怄气误事,被老爷子抓了,教训一顿,回头照旧,久而久之,连手下部将都互相结了怨。”陈济喝口茶,放下茶杯,“老爷子头疼了,就把我们调的远远的,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谁知这次又圈到一起来了。”
折腾了一天一夜,勤务兵带叶珣来到自己的房间,房间不大,一张单人床,一张写字台,两把椅子,但收拾的十分干净,行李什么的已经被送来。
叶珣在有些昏黄的旧台灯下给蒂娜写信,与爱比尔的结识,使他的心很久不能平静,现在他的脑袋里全是蒂娜的音容笑貌。他甚至在异想天开,说不定明早一睁眼,蒂娜也会向爱比尔那样任性的跑来中国找他……
将信纸叠好装进信封,交给勤务兵寄去北平,然后再由朋友转送给蒂娜,他们的书信物品一向这样往来。
关了门,将自己重重的摔在床上,盖上有些潮湿的被子,仿佛又回到沈阳的蝎寓,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舒展一下身子,很快进入梦乡。
耳边一阵骚乱,叶珣冲出门去看,就见四周围火光冲天,将黑夜照映的亮如白昼,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枪声、炮火声、呼喊声盖过了一切,一支军队一路披荆斩棘,破城而入。叶珣持枪上前,却发现他们的军帽下是空的,没有脸,没有头,没有皮肤……
不远处传来求救的呼喊声,是女人的声音。无头军侧身,让出一片空地,就见爱比尔被绑在石柱上大呼救命,她的身边躺着躺着的人,淡黄色的头发凌乱的缠绕在她的脸上,脖子上,她没有声息,甚至看起来没有呼吸。
“tina,ceoi alos”叶珣想喊,却只是张大了嘴,发不出任何声音,想冲上去,双腿似千斤重,迈也迈不动。
一个没头的士兵走上前去,军帽下发出一阵阴森恐怖的笑声,他用枪指着蒂娜的脑袋。
“砰砰……”
“tina!”叶珣从床上猛的坐起来,四周漆黑,窗外骚乱声不断。
“砰砰砰……”房间一角传来敲门声。
“谁!”叶珣下意识的摸出枕下的手枪。
门外传来勤务兵焦急的声音:“长官,快起来,出事了。”
叶珣打开台灯,迅速穿上军装,打好武装带,检查枪中的子弹,抓起军帽冲去开门。
军靴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难听的橐橐声,叶珣下到楼梯中央一半索性撑着栏杆跳了下去。
陈济正在客厅中打电话,一脸肃然,嘴里不迭应承着:“是,是……明白……司令放心。”
挂下电话,陈济招呼了叶珣跟上,利索的戴上帽子手套出门,门口已经候了军车。
“叛军打过来了,青龙嘴那边已经交上火了。”陈济在车上跟叶珣说。叶珣吸口冷气,这梦做的,果然是不祥之兆!
他们走进指挥部的时候,里面的人乱作一团,叶琨正在打电话。
“城内只有三架飞机,两架运输机,一架战斗机,并且没有飞行员。”叶琨对电话那头说:“敌人投入兵力约有十万,青龙嘴那边……喂……喂……”
显然电话线路收到了干扰,叶琨烦躁的摔了话筒。
“军官们的禁闭令已经解除,应该正赶往驻地。”叶琨说。
陈济没好气的骂:“好玩吧?!你应该把咱俩也关起来,让汤连胜那老小子一锅端了!”
叶琨没敢说话,因为徐智群师长已经从里屋走出来。
叶珣舒了口气。看得出来,徐师长年长他们很多,虽然官阶不高,他们在他面前也不敢太过放肆。
徐师长瞪了三人一眼(叶珣一阵郁闷加委屈,跟他有什么关系。),显然不是发作的时候,也只得压下怒气:“两个消息:第一,汤连胜右路军联合桂系彭宗徽,通电攻打青城,委员长发来电报,要求叶司令牺牲一切代价保住昌州;第二,许文峥率军叛变,逼迫叶启楠司令下台,推举次子叶琨为青城绥靖公署主任,青城军总司令。”
第二个使在场众人大惊,许文峥的叛变不是偶然,最大的可能是他与汤连胜部取得联系,拿青城二公子叶琨做挡箭牌,趁防务空虚之际,内外夹击企图夺取青城。
“我?”叶琨显得少有的慌乱,来回踱着步,“理由,什么理由!”
“不知道,”徐师长说,“敌军切断了联系线路,他们试图用无线电联系,无线电也被切断了。”
“许文峥糊涂啊,”叶琨烦躁的叹气,“他要置叶琨于何地!”
“可许长官是爹的结拜兄弟啊。”叶珣很难理解,不久前还在一个桌子上开会调侃的人,怎么一夜之间叛变了呢。
“少年,亲兄弟尚有自相残杀的呢。”陈济两手